居然敢拿她当傻子。</p>
门外应声进来一人,正是清凉殿的管事太监贺兰喜,小男孩儿昂首挺胸,狠狠踩过那圆润太监的手,捧着另一个账本递给了李宛。</p>
瘦削的那个细长的眼睛微微眯起,话语间不无威胁,“贺兰喜?你不在清凉殿好好看着死人,不是,为皇后娘娘守灵,来此作甚?小心我禀明司礼监冯大人,摘了你的脑袋!”</p>
“他现在是本宫的掌事太监。”</p>
李宛两手一展将那本陈旧的账本打开,里面皆是那圆润太监多年私吞的条款,“你说说你,贪墨还记什么账本呢?记就算了为何不藏好一点?真是做贼都不会。”</p>
圆润太监的脸色登时煞白,“你...你如何找到此物的?”</p>
“不过掀开了你的床而已。”</p>
贺兰喜两手一摊,他长得白嫩这会儿看着更无辜,“我四岁就进了宫,粗略算算也在这四方天里过了九年光景儿,你想瞒过我的眼睛?下辈子吧。”</p>
李宛从头翻到尾,可她明显是提前就看过了账本的,嘴里念叨着,“上月,尚膳监支出一万八千两,进你腰包三千两,邓大人,你贪的好节约。”</p>
她随手一掷,“贺兰喜,按着宫律,贪墨如何处置?”</p>
“禀娘娘,五两银子以下的杖刑三十,五两银子以上的杖刑四十赶出宫去。”</p>
李宛一挑眉,故作吃惊得说道,“你听着了?宫律都没想到你能贪墨的如此多,人家的界限才是五两。”</p>
“依小奴看,杖刑个百次千次的最好。”贺兰喜抱臂站在一边。</p>
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李宛突然歪过脑袋看着那瘦削太监,“还有你,为何叫你一直跪在此处,不用本宫多言了吧?你房里那些上好的鲛人纱就连太后娘娘都不舍得做件衣裳穿,你却拿来垫床?”</p>
她的话轻飘飘的,可落在太监的耳朵里无异于雷鸣。</p>
连滚带爬磕着头哭诉着,“奴才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拿年产不过二十匹的鲛人纱垫床,都是梅妃娘娘!是她叫奴才暗自留下几匹,等年末赏赐的时候,混着其他绸缎一并送到朝春宫里去。”</p>
圆润太监叫邓福的,目瞪口呆看着同伴招供,连忙跪好求情,</p>
“娘娘饶命!奴才该死!奴才是叫人指使的!奴才忠心耿耿,绝无贪墨之意啊!”</p>
李宛懒得看他,端着杯子喝了两口,清清嗓子才说道,“你出身贫苦,可在城郊东仁银庄里有存银上万两,哪来的?”</p>
“那是...司礼监冯大人的。”邓福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跌坐在地,“是冯大人的。”</p>
终于听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李宛和雀应对视一眼,后者悄然躲了出去,她又淡淡问道,</p>
“冯大人可是司礼监的秉笔太监,犯得着在你一个小管事的账头存银?”</p>
“娘娘有所不知...冯大人谨慎...”</p>
邓福才说半句,瘦削的连忙捂住他的嘴,“不要命了!冯大人的事情怎么敢往外透?”</p>
他一把甩开同伴的手,那双豆子大的小眼睛死死盯着他,</p>
“说也是死,不说那上百的杖刑也会打死我!可冯子都连你我叫什么都不知道!娘娘统领六宫,李四姑娘更是深得陛下宠爱,求他不如求娘娘护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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