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殿里,朝会的大臣们群枪舌战。</p>
谢衍腰板挺得笔直, "皇兄!臣弟怀疑滇州之事另有隐情。”</p>
今日朝会的时间远远长于往日,谢淳已有几分不耐烦,索性站起身子来,“依着你的意思,是首辅联通滇州给朕演了一出戏咯?张俭你觉得呢?”</p>
“陛下,臣的滇州之行均有监察院的御史记录,慎郡王此番栽赃,臣不知他居心何在!”</p>
谢衍看着兄长从高高的龙椅上走下来,“若是首辅大人一再坚持滇州之事绝无可疑,臣倒是有证人可为臣讲述一二。”</p>
这兄弟俩身量相差不多,谢衍若是站的笔直,甚至还要更高些。</p>
张俭转过身子来,“郡王说的不会是公孙瓒将军吧?”</p>
袖子下的手暗自攥紧,他方才偷偷看了一眼父亲,那探究的神色让他浑身都不舒适。</p>
早知道就该叫伏思去击杀了谢衍!</p>
“公孙瓒?朕上次见他还是幼时,来啊,叫他上殿。”</p>
两侧大臣纷纷让开一条小路,公孙瓒一身便装披散着头发,他瘦了许多,褐色的斗篷罩在身上甚至有些旷了,“臣公孙瓒,见过陛下,陛下万安。”</p>
“首辅说你是叛贼,郡王说你是好人,你说朕该怎么看你?”</p>
“陛下,连年灾荒生活困苦,臣民愤而反抗是滇州诸位意料之中的事情,臣依国法平定叛乱,然依臣之见,众民皆因生活而愤起,并非真的想推翻我大梁统治,故而臣斗胆将他们斥责一顿后私自放回家乡。”</p>
张俭两手揣在袖子里,目光灼灼盯着公孙瓒,“私自放回?将军不能因为自己的妻女地处京都平安康健,便至万千生民于不顾!”</p>
公孙瓒登时回头怒视他,“首辅大人若是磊落君子,就不该拿无关的人做筏子!”</p>
他脱下大氅,对着谢淳膝盖一弯跪了下来 ,言辞诚恳道,“臣以祖宗牌位起誓,滇州百姓半数落到了滇州知府的手里沦为奴仆,知府杨金又是安国公的门徒,请陛下彻查此事!”</p>
坐在朝堂许久,安国公方才说话,花白的胡子随着他的动作微微颤抖。</p>
“公孙先生十五年前中第,和滇州知府杨金分别为那年文武科的状元。”</p>
“老臣和李国公那时是文武科的主讲,公孙难道就不是老臣的徒弟了吗?”</p>
他双目微微带有血丝,但仍掷地有声,“陛下,老臣年事已高早已糊涂不知事了,他此番言语,老臣实在不知他意欲何为。”</p>
似乎被触怒了神经,公孙瓒在宽大的袖子下攥起拳头,“我也曾是国公的徒弟不假,可自从我拒绝为张家开方便之门时,我与先生便恩断义绝了。”</p>
林洵和谢衍对视一眼,果然公孙瓒和张家势不两立是有理由的。</p>
转头望着谢淳,公孙瓒掏出巴掌大的锦布包,打开后取出一沓子叠得板正的纸。</p>
“陛下,臣有原滇州按察使的口供一份,求陛下为滇州枉死的官员做主!”</p>
谢衍废了四匹马,才将这份口供从滇州运回。</p>
张俭压根没预料到,谢衍救公孙瓒不过是虚晃一枪。</p>
重要的是按察使的口供证词!</p>
他中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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