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河清随手将长剑插进地里,两手撑着兵营的栅栏便跃坐上去,居高临下看着张浮。</p>
在寒风里站的久了,张浮有些冻脚,才跺两脚那酸麻劲儿就一股脑儿涌上来,脸上的神情变化纷纭,咬着牙才不至于喊痛,等他缓过神便见对面儿的小将满脸鄙夷看着自己。</p>
揉揉膝盖,他道,“不请我进去坐坐吗?”</p>
“兵营重地不能随便出入,没事我就走了。”</p>
说着他转身跃入兵营之中,张浮连忙叫住他,两人隔栅栏遥遥相望。</p>
看他半点要通融的意思也没有,张浮才道,“邵镇抚,有一事属下思量了许久,那日比武大赛,徐子遥的长枪是被刘冉动了手脚,可我思来想去仍觉得不对劲儿,徐子遥是何等警惕的人,刘冉怎么拿到他的枪又是怎么换的枪头?”</p>
“你想说什么?”</p>
“我觉得刘冉是有同谋的,那可是当庭杀害皇后啊,谋逆之罪,谁敢有这样大的胆子?”</p>
张浮说的煞有介事,又怕隔墙有耳凑在栅栏前,道,“再说胜玉公主长久禁足在宫中,此事不可详细思量啊。”</p>
“你是不是想说,徐介为了救公主指使他的小儿子在武器上动手脚,成则杀了皇后扶持公主不成还能嫁祸刘冉?”</p>
邵河清也趴在栅栏前,盯着张浮的眼睛,这小子才回京没几天还不熟悉他的路子,现在看来,也是个惯用狡猾伎俩暗地使绊子的。</p>
“这是镇抚所言,不是属下说的。”张浮立马甩开自己。</p>
“你从城里跑一趟,不会就为了这事吧?”</p>
“这是小事吗?”</p>
邵河清的眼神里顿时流露了诸多怜悯,可怜的傻子。</p>
“我是为了大梁的江山社稷啊!”张浮说的煞有介事,捏着拳头就差赌咒发誓。</p>
“罢了张百户,我急着操练新兵,你也快些回去吧。”</p>
说着他转头就走,张浮愣在原地而后才意识到自己白跑一趟,他半点都没信自己的话,眸子里的真挚顿时转换成了怨恨,十只毒蛇加起来也不过如此。</p>
家仆从马车里走来,悄声问,“主子,咱们走吗?”</p>
“走,怎么不走。”张浮看着邵河清走出自己的视线,转身上了马车,忽然想起什么又掀开帘子道,“回去走胡家后院胡同,我去见胡彦思。”</p>
每日午时兵营换班儿,若是往日邵河清早早的便回家去了,今儿诸多烦心事堆在心头,闹得他就连平日最欣赏的亲兵都给狠狠教训了一顿,在回过神的时候早过了交班的时辰。</p>
“段禧呢?”他擦着额头的汗问道,“眼瞧过了一个时辰,他不会在家里睡过头了吧,不应该啊他那么守时的一个人。”</p>
“不瞒邵大人说,段佥事昨日就没来,兄弟们原以为他是家里出了变故,可派了人去家里寻也不见人,听去的兄弟说,好像段府的姑娘也不见了踪影。”</p>
亲兵揉着方才演练是被他长鞭抽到的地方,疼得呲牙咧嘴又不敢出声,邵河清一把拽住他的衣领逼问道,“段禧失踪了?”</p>
距离之近叫亲兵忘了揉腰,僵硬的点点头,而后又摇摇头,“不知道,反正昨日是没来。”</p>
脑子里迅速理清从比武大赛之后的时间,他好像确实也再没见过段禧,再联想到远去东格尔证盟的李宛,他心头猛地收缩,若是段禧单兵偷袭...</p>
“刘镇抚,你去哪儿?你的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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