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猛地打开,张浮和胡彦思风尘仆仆挤了进来,摘掉斗篷的帽子才露出真面目。</p>
张俭忙将门关上,问道,“得了?东西呢?”</p>
张浮顾不得喝水,自怀里取了巴掌大的小布包给张俭,说道,“这是陛下的信符,贤太妃娘娘从水门捎出来的,近几日宫门盘查越来越严,日后再想要什么物件儿可不能够了。”</p>
“只有信符?刘词的虎符下落不明,那另一半呢?不是在陛下手中吗?”</p>
见他神色有些失望,胡彦思点点布防图,说道,“苏节兄,你也不看看眼下是个什么时候?能拿着这信符都是贤太妃以命相搏了,你且知足吧,信给写好了?”</p>
头上缠着的白纱有些往下掉的趋势,张俭连忙将信符揣进怀里系紧纱布,将信纸递给胡彦思,说道,“我打算一式两份,分别给驻守东南和西南的凌王肃王都递一份过去,就以清君侧的名义请他们发兵来京攻打谢衍。”</p>
在胡彦思的手上草草略过他的信,张浮赞扬道,“小叔叔果然神人也,这字迹恐怕陛下自己都辨别不出来是他人所为。”</p>
“字迹像不像不重要,凌王和肃王在驻地多少年都不进京一回,怕是连陛下的模样都不记得了,眼下最要紧的是要将谢衍夺权点出来,告诉他们,若是谢衍得势那他们的驻地非但不会多,反而还要大大缩水,只有牵动了他自己的利益,他们才会动上一动。”</p>
胡彦思将手里的信撕毁丢进火炉里,又拿了一张新的拍在桌面,道,“苏节说,我来说,你来写,这两位王爷的脾气秉性各不相同,信件也不能一式两份。”</p>
他明显在兴头之处,言语间疏似乎不在将张俭当做以往首辅尊重,张浮有些不满,才想说什么却被张俭暗自阻止,他亲自磨了墨,颠起笔道,“凌王是个有远见的,若是只说皇权纷争,恐怕无法惊动,依我看不如说谢衍在京大开杀戒,也有要他交权之意。”</p>
胡彦思连连点头,拍着桌面兴奋极了,“苏节兄果然考虑周全!那肃王的那一份便要说谢衍将陛下囚禁在宫,他是个莽撞护主的,定然会按捺不住发兵前来!”</p>
“只要这两位的兵离了各自的地界,咱们就有充足的理由扇动京周大营的士卒,等时机一道便揭竿而起!”</p>
这二人沉浸在幻想中的滔天富贵里,张浮抱臂看着张俭手中的笔将一沓子信纸荥阴湿,“城门从昨日晚间便设了兵卒驻守,小叔叔要如何出城还是个问题。”</p>
“这问题我来时便考虑了,只是要委屈苏节兄一二。”胡彦思眯起眼睛笑得狡黠,“明日午时,运送宫内秽物的车会从此经过,宫门不会细细查探的。”</p>
张俭许久没能说出话,半晌才问道,“孩子呢?”</p>
“大皇子早早就在城外等候了,臣已经安排妥当,日后待大皇子登基,苏节兄便是当之无愧的太傅与首辅,到时候还请张大人照拂胡家一二才是。”</p>
胡彦思转头取了酒壶,给三人倒满,“大业就在眼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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