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宛抬手制止了白云京还要再开口的劝说,眸子阴暗的盯着跳动的烛火,“他敢渗透进我朝,就要做好来人皆全军覆没的准备,本宫原以为绒族是识时务的俊杰,方才想以软招式以柔克刚,谁料他居然是个得寸进尺的,那休怪本宫不留情面。”</p>
白云京突然觉得没由来的阴冷,披着大氅试探性的想再劝两句,苗阴自屋外而来摁住他的肩膀摇摇头。</p>
苗阴说道,“白小将,你常年在这知道他们的路数,可咱们一再退让就会让人觉得大梁好欺负,我们一路而来见了多少大梁女子被打骂欺辱的,你不忍心百姓受战乱之苦,就忍心看她们一辈子受欺负?”</p>
他的话说的白云京脸上燥热,心里的愧疚不知该如何表达,李宛解围道,“罢了,把眼前事解决了大家才好相安无事的过日子,苗阴你来的正好,去肖町兰府上把他的妻儿抓来,沈璇还未成亲但似乎有个老母,一并带来。”</p>
招式奸诈,胜在好用。</p>
起身走到窗子前,微微打开缝隙放进三两风丝,李宛望着对面檐廊下的萤火久久出神,直到苗阴等人攀上房檐消失在夜色里。</p>
“娘娘歇歇吧,明日似乎有场鏖战呢。”月疏铺好了床来请她。</p>
“我原以为沈璇今日会叫人来打,可他居然是想将我们困死在这,孙子兵法不白学啊,我小瞧他了。”</p>
贺兰喜自香炉里取了李宛常用的梅花安神香燃起,绞灭灯笼放下帷账,才道,“娘娘,奴才倒是觉得沈璇等人虽然在咱们这耳濡目染,可到底更改不了骨子里的习性,他们打架总讲究个速度和火爆,便是如今围城也围不了多久。”</p>
“也不知道程烈子走到哪儿去了。”</p>
李宛长叹一声躺下,盖着的棉被远远没有宫里的舒坦,她却也乐在其中,抱着软枕望着漆黑的夜没由来的思量谢衍,京都和边境腹背受敌,眼前东格尔证盟一日迫近一日,他二人真是力不从心。</p>
他现在是否也在望着明月心中思念呢。</p>
不自觉摸上手腕带着的玉镯,温热的触感就像谢衍仍旧在身边似的,想念如潮水叫嚣着袭来,李宛一扭头落了两滴子泪。</p>
有时候真不知道她拼了命的想穿越来,到底是好还是不好。</p>
如果她不来或许谢衍依旧在乡间地头做个快乐的游医,哪至于像现在,连见不见得着明天的太阳都是两说。</p>
压抑的鼻吸声惊动了神经敏感的贺兰喜,他才想爬起来就被暖阁里的月疏摁住,焦急的小声道,“娘娘在哭呢。”</p>
“给她些空间吧,咱们都守在跟前她也不好发作,哭出来是好事。”</p>
月疏瞪了他一眼,撂下暖阁的帘子躺了回去,贺兰喜窝在榻上裹着被子和大氅没有半点睡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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