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p>
张娴没料到她居然能这么问,呆了半晌才尬笑着脱了镯子应付过去,月疏一看,正是自己没收的那个。</p>
她今儿统共带出两个镯子,不到半炷香全给搭进去了。</p>
窗外阳光明媚,可牢里阴冷无比,纵使是炎炎夏日,这石头盖成的牢里依旧叫人冷的发寒。</p>
凌世子胸口的刀伤反复的溃烂,如今刚刚结痂长皮,略微动动便觉得胸闷气短,缩在难得照进来的阳光里,他极度郁闷。</p>
这一箭还不如将他杀了,如今便不用烦躁是否会牵连到父亲了。</p>
清脆的锁头落地声传来,肃世子急促的走进牢里,看着他如此境地潸然落泪。</p>
“你来了?”凌世子的委屈立马涌上心头,“我爹可知道了?”</p>
肃世子端出两碟子热菜,见他狼吞虎咽的啃着鸡腿,自己便将带来的厚毛毡铺在那冰凉的石头床上。</p>
直到他吃饱了,谢橘方才坐在他对面,说道,“我会给你父王去信的,只是现在京城局势不好,给我爹的信都要经过层层筛查,往凌王叔那的信能不能送去,我也不敢保证。”</p>
凌世子从小在蜜罐子里泡大,哪里受过这种牢狱的苦,肉体的疼和身上的疼一并发作,他不想说话。</p>
“你别担心,慎王爷也是猛然间看着账目给气着了,过段时间他气消了自然会放你出来的,大家都是一家人,他不会下狠心来杀你的。”</p>
若不安慰还好,他这一说,凌世子登时想到了惨死的胜玉。</p>
他怒视道,“我将账本藏得好好的,除了你我哪里还有第三人知道,不可能被人发现!”</p>
见他那复杂的眼神,肃世子失望的站起身,“你怀疑我?谢珊,你怀疑我?从来京城第一天起,是谁一直在你身边照顾着?若不是我,你早在城墙被射成刺猬了!”</p>
他发了火,凌世子当时便麻了爪不知该如何应对。</p>
垂着眸子,他小声辩解,“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只是不明白,那账目怎么会到谢衍的手里。”</p>
“我听宫门的人议论,你被抓的那天,雍王带着个账目进宫去了。”</p>
凌世子目瞪口呆,“雍王?谢灵谋?我和他无冤无仇为何要害我?”</p>
他喊得声调有点高,谢橘忙捂住他的嘴,警惕的看看压根就没人的左右。</p>
“你小声些,我这也是从别人那偷听来的,没说一定就是他。”</p>
抱着自己的腿缩回石头床,谢珊看着阳光一点点偏过,直到缩回到窗外,这石头监牢里又是沁人的冷。</p>
寒气从地面涌上来,他道,“兄长,我书房桌子左手边的抽屉里有我的信符,你去取了随着信一起交给我爹,他定会想办法来救我的。”</p>
谢橘将自己带来的毯子又给他披在身上,故作懂事道,“那是身份的证明,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的。”</p>
“现在还不是万不得已吗?再晚几天我爹怕是连我都见不得了,兄长,求你拼尽全力也要把信符送出去,求你救我一命。”</p>
说着他就要跪下来,谢橘忙拉住他,故作生气的教训几句,又道,“如今账目被人发现了,难保你的财产不会被人偷走,你放在何处了,我一并帮你送回凌王叔那去。”</p>
“我都换成银票藏在床榻里,你小心翻动 ,实在不行叫人扮成商人送回去也好,我回不去,给我爹留点银子也是好的。”</p>
凌世子伤心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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