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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王监视儿子很久了，太后今日审问也在儿子意料之中，只是往后...肃世子那边就不好糊弄了，爹，你与儿子说是实底，咱们府里可能凑出那十万两的罚银？”</p>
避开他的视线，陈杜宇算了算，呢喃着道，“能倒是能，只是这次交了，以后会不会专找咱们家？”</p>
头顶的烈日晒得陈继额头伤口生疼，他长叹一声，“咱们不比林家和徐家，若想安生的活命还是尽快把钱交了吧，往后的事情走一步看一步。”</p>
突然停脚，陈杜宇看着儿子，他低声道，“咱们站在肃世子那边，帮他推翻了李宛，不就有活路了？”</p>
两队整齐的宫卫从父子眼前经过，两人吓得脊背发凉，无事发生才长出一口气。</p>
陈继低声道，“爹，你忘了从前凌世子的教训了？”</p>
“可肃世子也不会放过你我。”</p>
不耐烦三字在陈继心里来回翻滚，他闭着眼睛想忽视父亲的絮叨，实在忍不住才猛地甩开他的手。</p>
“爹，若不是你眼睛大肚子小吞了那十两银子，咱们家岂会落到如此地步？”</p>
儿子大踏步往前走，陈杜宇忙追上，“从前也是如此，谁知道这次就出了事？又不是我愿意的，你发什么脾气？”</p>
猛地停脚和父亲对视，陈继居高临下看着已苍老的他。</p>
他道，“爹，从前儿子觉得您高瞻远瞩杀伐决断，现在却觉得您该让位子了，陈家不能败在你手里。”</p>
“陈继！”</p>
胡子气的颤颤巍巍，陈杜宇想给他一耳光却终于没舍得下手，理理他的衣裳要拉他回家。</p>
“爹，你也别想着拉陈清雨来阻止儿子，现在的紧要关头里，谁敢挡儿子的路，谁就要去死。”</p>
陈杜宇的脚步越发的沉重，“那是你的哥哥。”</p>
陈继冷哼一声，“不过是个妾生的继子。”</p>
一耳光毫不犹豫打在他的脸上，宫门守卫茫然的看着这不和的父子。</p>
陈杜宇厉声斥责道，“我也是继子，我也是庶出，你对我也不满吗？！我已经派人去苑马寺将清雨接回了家，你若敢给他半分小脸子看，就趁早滚出我家！”</p>
脸颊火辣辣的疼，陈继是爱面子的人，这会儿却顾不得宫门口围观的诸多人，拉住父亲要说个明白。</p>
“你为什么那么向着陈清雨，小时候他比我聪慧你向着他我理解，可现在呢，他不过是个正六品苑马寺寺丞，一个常年住在马厩的养马人，我是京兆府正三品司户，哪里不比他强？”</p>
儿子大声的喊叫响彻宫门，陈杜宇见围观的宫卫越来越多，自觉面子挂不住转头就走。</p>
一滴子泪划过脸上的伤痕又疼又辣，陈继才后知后觉自己居然哭了。</p>
太极殿里，宫人迅速清洗了墨汁，魏珠重新送上一壶新的浓茶，站在门口欲言又止。</p>
他问道，“娘娘，段思君段宫正也送了一壶茶来，说要小奴一定交在您手里，是解暑用的。”</p>
拿着红笔批阅奏折，李宛头也不抬，“她人呢？”</p>
“已经走了。”</p>
贺兰喜见状，忙叫他先去试毒而后端过来，那茶色清亮透彻，介于红茶和浓茶之间。</p>
才倒在杯子里，李宛便被那熟悉的味道吸引了过去，掀开壶盖一看，星星点点的酸釉在白银漏网之下。</p>
这个朝代难寻柠檬，酸釉是最合适的替代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