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之所以维持一副平静模样,只不过是不想在练霓裳面前丢了风度罢了。姜干戈将视线从楼下收回,不留痕迹的扭过头,瞥了眼练霓裳。发现练霓裳一双美眸从始至终都随着那道飘逸身影而转动,每一次刀光的泛起,都让她从来不为外物所动的精致容颜上可以清晰看到会出现一种名叫紧张的情绪。
霓裳,这就是你喜欢的男人,今晚我就让他成为一具碎肉残尸!
姜干戈重现将视线投注到楼下,眼底无比阴沉。
蝴蝶刀直接插进对方一名刀手肩膀并且手腕轻抖狠狠搅动了半圈的李浮图嘴角噙笑,微微弯腰,躲过身后大力劈来的刀片,蝴蝶刀在手中旋转,闪烁刺眼刀芒,毫无停顿,再次以不可抵挡的姿态刺进另一人的下腹。
刁钻无情。
摧枯拉朽。
始一交手就让楼下大厅一片混乱,几十名持刀大汉错落无序的挤在一起,眼眶溢血,都是见过世面的爷们,同伴的倒下并没有磨灭他们的意志,那一道道血花反而更加刺激了他们的凶性,一个个脸皮抖动面目狰狞,提着刀怒吼着朝李浮图大力砍去。
惨叫声,怒吼声此起彼伏,不断有人倒下,一楼大厅铺就的地毯逐渐被血腥染红,场面触目惊心。
站在楼上的范铮紧紧盯着楼下的局势变换,面色阴沉不定,随着时间的流逝,脸上渐渐浮现一丝难以掩饰的震惊,盯着那一个嘴角噙笑手持小巧蝴蝶刀不显颓势反而愈战愈勇的男人,眼中充斥着不加遮掩的痛恨,其中却还夹杂着一抹外人难以察觉的惊惧。
马勒戈壁的,这特么难道是在演电影不成?这世上难道真的存在以一敌百的猛人?!
范铮猛地摇摇头,压下自己那抹无迹可寻的不祥预感,语气急促的怒吼道:“上,都给我上,给我弄死他!!”
随着他的喊声,刀光更加汹涌的朝李浮图聚集。说霸气点是砍刀,说难听点就是西瓜刀的冰冷刀锋在天花板璀璨华丽的水晶吊灯的映衬下一片雪亮,刀光闪烁不定,刀身所带起的劲风凛冽刺骨。
几十名带刀打手的包围圈中,李浮图脚步玄妙,在一把把西瓜刀的间隙中穿插来往,犹如闲庭信步,游刃有余。每每当那些打手信心十足能将其一刀砍翻的时候,下一秒却总是被他灵巧躲避,手腕抖动,小巧玲珑的蝴蝶刀在他手中急速翻转,犹如被附灵性,如指臂使,对方的西瓜刀总是落空,但他的小巧刀刃却次无虚发,次次刁钻见血。
三分钟!
仅仅三分钟的时间,被范铮寄予厚望仰之为底气的三十名刀手就悉数倒在地上,有的因失血过多而直接昏迷,少数理智清醒的也都在痛苦呻吟。
没有一人死亡,但却遍地伤员。
在刚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关头,这个男人却将分寸的把握拿捏到了极致。
意大利手工地毯已经完全被鲜血染红,但是一楼如今唯一还站着的年轻男人白色的纪梵希休闲装上依旧洁净如初。他走到茶几旁边,慢条斯理的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蝴蝶刀的鲜血,无视周围的凄惨倒地的一地刀手,嘴角的弧度缓缓收敛,重新归于平静。
那把漆黑色的蝴蝶刀陪伴了他走过了最血腥黑暗的三年,多次挽救其性命于危难之间,已经收割了不知道有多少条生命,今晚再次助他完成了一幕单刀赴会的壮举。将最后一丝的猩红拭去,李浮图抹了抹坚不可摧的凛冽刀锋,表情平静的重新将其收进袖口。
整间华贵别墅内的气氛近乎凝固,空气仿佛静止了一般,针落可闻。
楼下李浮图沉默。
楼上范铮乃至姜干戈都是如出一辙犹如见了鬼般的僵硬的表情,微微张着嘴,却没有开口。
也许过了三四秒,也许是过了三四分钟,最终,李浮图将洁白不再的猩红纸巾扔在地上,一步步朝楼梯口走去,步伐坚定。
不紧不慢。
势不可挡!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雄健的身躯从姜干戈身后窜出,一手撑住栏杆,从二楼一跃而下。
“轰!”
地面猛烈振动。
姜干戈手下最王牌的战力站直身,无视满地的残兵败将,脱掉外衣扔在一旁,露出一身充满爆炸力的精悍肌肉,冷峻肃穆直面李浮图。
“想上楼,还需经过我这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