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园刚走进了那一处熟悉的院子,迎面冲出来两个娃娃,撞进了她的怀中。
“娘!”
“娘你怎么了?”
“娘,你的手!”
福生和宝姝紧紧抱着陶园的手臂,看到了自家娘那双不成样子的手,登时哭了出来。
“没事的,没事的,不要哭,一切都过去了,娘过几天就好了。”
陶园安抚好了两个小家伙,如兰姐从屋子里蹒跚着走了出来,眼角微微发红,上前一步死死抓着陶园的手臂。
“没事的,如兰姐,一个小麻烦,解决了。”
王如兰看了一眼陶园的手,一颗心瞬间悬了起来,忍住了泪扶着她进了暖阁。
陶园先去了隔间,看向了躺着的陶米,陶米到底之前是男人家的身体,此番状态看起来还不错,看到桃园后忙要站起来。
“老……堂姐!”有外人在,他硬生生将老板这个词儿咽了回去。
“你坐着,不要动,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陶米支起来两条手臂苦笑了出来道:“你说打哪儿不成,紧着打手,这几天怎么干活儿?”
陶园笑道:“活儿慢慢干,这几天哪里也不要去先养伤!”
陶米凑到了陶园面前低声道:“那被官差搜走的一千多两银子就这么……没了?”
陶园眉眼间掠过一抹厉色,那一千两银子怕是黄了,之前江渊去救她的时候只说这事儿私底下解决,也没有明确说他就是来罩着她的。
她和江渊的关系在吴县令面前怕是也分不清楚,像吴瑾那么贪的人,银子进了他的手里,哪里还能有再出来的道理?
她垂首叹了口气,原本还想用那银子盖大棚,现在倒好儿日子一夜过到了解放前,连个本钱也落不着了。
“陶姑娘,”隔间外面的王如兰小心翼翼走了进来,却是从怀中摸出来一个布包。
布包包裹得里三层外三层的,最后摊开来是个二两的小银锭子,还有些散碎的铜板。
“我也只有这么多了,你拿去应应急。”
陶园心头一暖,将包裹推了回去笑道:“如兰姐,你留着,给孩子们买点儿吃喝衣衫什么的。”
“我要办的事儿需要的银子太多,我再想办法筹一筹,多谢如兰姐了,这份儿心意我收下了。”
陶园哪里能拿她这点子可怜银子,况且赵四那个畜生将她打得厉害,头上都带了伤,她自个儿也不宽裕。
陶园这一趟实在是太累了,如兰姐也做好了饭,她只喝了一口粥就躺下了。
王如兰忍着头疼帮陶园这边收拾好了家,还给陶园和陶米姐妹两个换好了药,这才带着孩子回到了自己家里。
这一晚陶园睡得分外不踏实,手上的伤口又隐隐作痛,浑身像是滚了火油一样难熬,整个人却是陷入了迷雾中醒不过来。
似乎那个噩梦再一次出现了,她依然奔逃在了密林中,身后是追杀她的人。
突然一个人从天而降落在了她的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将她按在了冰冷潮湿的树干上,凑到她耳边冷冷道:“你还想往哪里逃?”
那分明就是江渊的声音!
陶园突然惊醒了过来,外面居然是日上三竿了,好家伙她从头天傍晚睡到了第二天正午。
陶园一颗心几乎要跳出了腔子,竟是梦到了江渊?
她估计是被江渊吓得够呛。
外面隐隐传来如兰姐和孩子们的对话声,还有陶米换药矫情的哼哼声。
王如兰自己拖着伤病过来帮陶园做事儿,毕竟陶园和陶米的手都不能用了。
陶园心头微微升腾起一抹暖意,不管面对怎样的狂风巨浪,这个家给了她最温馨的去处。
她下了地,走出了暖阁和外面的几个人打了招呼,如兰姐帮她洗了脸。
一家子正热闹的吃饭,外面却传来一阵沉闷的敲门声,王如兰忙走了出去开门,登时愣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