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包房门被缓缓推开,终于打破了包厢里的平静。
风扬扭头,望着一位身穿红色唐装,白发苍苍的老人,杵着一根拐杖走进来,俊朗的脸上闪过一抹诡异。
白龙已经站了起来,迎上去搀扶白发老人。
“挨打了?”白发老人看着一瘸一拐的白龙,平静的问道。
白龙露出苦笑,却也没说话。
白发老人在白龙的搀扶下,杵着拐杖走到风扬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直到这时,他才抬起头打量着风扬。
风扬仍旧翘着二郎腿,在白发老人打量他时,他也在打量着对方。
一老一少,仿佛在见面的一瞬间,就已经形成了一种对手的对峙状态,虽然没有言语,却隔空开始了交锋。
好一会儿,白发老人冲着风扬点头:“我是白润泰,你就是风扬。”
风扬点头,却笑而不语。
白润泰,白家定海神针,上一次白不凡去世时,正是他出面,保住了东方家与白家的同盟。
而这一次,又是这个白润泰,以为可以借助皇甫家渔翁得利。
这还真是印证了那句话,世界上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我问你三件事。”白润泰虎目一瞪。
风扬点头。
白润泰直视着风扬问道:“第一,白不凡的死,你有没有责任?”
“没有。”风扬摇头。
“一点都没有?”白润泰一脸肃然。
风扬再次点头。
白不凡的死属于自杀,当然,这其中的前因后果有些曲折,但如果白老二不是那么刚强,或许后面的事情也未可知。
白润泰轻叹了一口气,再次问道:“第二件事,你怎么断定这次的事情跟我们白家有关?”
风扬自然的笑道:“因为我跟白大少一起去的洛比托山脉。”
“仅仅如此?”白润泰紧盯着风扬。
风扬点头:“一些看似很不合理的事情,无论如何掩饰,始终不合理。”
“我还是想知道得更清楚些。”白润泰继续说道。
风扬叹了口气,抿嘴笑着看向白龙:“其实白大少一直隐藏得很好,即便我们在洛比托山脚下分道扬镳,我也一直当他是去狩猎。”
“那你是怎么怀疑到我头上的?”白龙插嘴问道。
风扬淡然一笑:“费希尔庄园,你还记得给我的皇牌吗?”
白龙眉头一皱:“这能说明什么?”
“这不能说明什么,但有句话却能说明。”风扬笑着看向白龙:“你当时说,实际上猎人比猎熊要刺激得多。”
“我说的是实话。”白龙据理力争。
风扬笑着点头:“当然是实话,因为你所谓的那个要猎的人,是我。”
白龙顿时一怔。
白润泰却面不改色,仍旧仔细听着。
风扬摆了摆手:“这么讲吧,你当时告诉我,我们在洛比托山脉中闹得鸡飞狗跳,让你连打猎的兴趣都没有了,是这样吧?”
白龙皱着眉点头。
风扬笑道:“问题就来了,我在回来的飞机上,特意查看了洛比托山脉的卫星地图,根据上面的显示,洛比托山脉有熊的地方,跟我们和多国特种部队交火的位置,至少相隔五六百公里,那么你是怎么听到激烈交火声的?”
白龙抽搐着脸颊,愣愣地盯着风扬。
风扬继续说道:“还有,你给我皇牌虽然没明说,但你要表达的意思很清楚,你帮我杀掉了一个逃走的皇甫家狙击手,我想问你,相隔五六百公里,逃走的杀手为什么不朝鲁尔市区跑,却硬要在相隔五六百公里,拥有大批野兽的原始森林里出没?”
说到这里,风扬再次抽出一根香烟点燃,接着看向白龙笑道:“还有,我视乎忘记告诉你了,对最后袭击我们的杀手,我并没下令追击,这也就是说,他们没必要疲于奔命。”
听完风扬的话,白龙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终于明白了,自己所谓的天衣无缝,在这个比自己小好多岁的精明年轻人眼中,是多么的破绽百出。
现在,他终于知道自己输得一点也不冤枉,甚至还有些心服口服。
旁边,白润泰一直盯着风扬,好一会儿,才虚眯着眼睛问道:“还有第三个问题。”
“老爷子请讲。”风扬再次将目光看向白润泰。
白润泰双手杵着拐杖,长叹着问道:“你打算如何对待白家?”
“那要看白家怎么做。”风扬平静的笑道。
白润泰:“你给白家画两条道。”
“为什么不是一条?”风扬笑着问道。
白润泰突然桀桀笑道:“白家虽然比不上皇甫东方两大豪门,但在京都也算是举足轻重,至少目下而言,我作为白家的主事人,还有选择的余地。”
“好。”风扬点头,冲着白润泰伸出一根手指:“第一,继续一意孤行,疏远东方家,全面倒向皇甫家。”
“第二呢?”白润泰缓缓闭上眼睛。
风扬一字一句的说道:“第二,断绝与皇甫家一切来往,全面倒向东方家。”
白润泰闭着眼睛,沉默不语。
旁边,白龙却一脸无奈,连嘴都插不上。
他现在已经是无足轻重的人物了,真正能决定白家命运的人,是眼前这一老一少。
沉吟了好一会儿,白润泰突然睁开眼睛瞪向风扬:“为什么不能有第三条路?”
“我很想听听。”风扬笑着点头。
白润泰一脸肃然的道:“跟你风扬合作,一路相辅相成,共同壮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