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西原和三个美女足足纠缠了两个时辰,待霍玉书将明萱也请回了霍府居住之后,他方才心满意足地回到了自己的府邸。这下可好,若要拜访这三位绝色,只要跑到霍府一趟就好,真是省却了天大的功夫。然而,兴高采烈的他却得知了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自己的父亲在今日早朝之上,亲自公布了即将册立世子的消息,而在此之前,他却一无所知。
“这是怎么回事?”盛怒之下的闵西原怒声咆哮道,“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先前一点风声都没有?你们都是做什么吃的?”他一面劈头盖脸地训斥着自己的那帮下人,一面吩咐人备车前去孟尝君府,事到如今,他不求这位舅父帮忙还能指望何人?
谁知就在平日畅通无阻的孟尝君府门前,闵西原却被人客客气气地阻住了,说辞很简单,斗御殊正在忙着操办女儿斗嫣的婚事,这些天已经向夏侯告了假不再理政,而且这一日已经前去拜访兴平君姜如,并不在府中。这个结结实实的闭门羹让闵西原更为气怒,然而,一虑到舅父的脾气,他就只能老老实实地收敛了神色,命车夫调转车头往兴平君府驰去。这个时候,他压根顾不得自己先前的狂妄言辞,要是世子之位保不住,他就真的完了。
然而,练钧如和斗御殊早已离了府邸,两人在数次接触之后明白了彼此的要求,因此甫一见面便心照不宣。今日夏侯突然宣布即将册立世子,背后推波助澜的是何人,练钧如心中自然有数,而在洛都之内眼线无数的斗御殊也是心知肚明。一个是夏国权臣。一个是名义上的中州王子,两人间若是建立起不凡地交情,可是比国与国之间的所谓盟约牢靠得多。
豪奢的马车上,练钧如和斗御殊正在品茗对战。棋盘上的格局仍旧是不分胜负之势。那纵横十九道地棋盘之上,黑白两色棋子重重厮杀在一起,两条大龙早已是难解难分,一招不慎就可能满盘皆输。练钧如对这种奕棋之道原本就是不甚通透,若非严修在后方时时提点,他早就大败亏输了。
饶是如此,相对于斗御殊的轻松自如,他的额上却早已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只是眼前却愈发清明。
“就到此处吧!”斗御殊信手扔下了手中的黑子,“想不到殿下年纪轻轻,棋力却能够如此绵绵不绝。我还以为这一局一定能够争先呢!”他悠然自得地品了一口香茗。又想起了孟准曾经说过的话,“殿下一时失察,将一个大好人才拱手送给了我,如今可有觉得可惜么?”
尽管知道对方问话的真意,练钧如却不好过于坦然。嘴角牵出一丝苦笑之后,练钧如深深叹了一口气,“孟尝君大人这不是明知故问么,无论是何人。只要是和贤才失之交臂,又怎会心平气和?不过那都是我年纪太轻,看事情不够周全所致。所以错失在我,没有道理埋怨他人。孟准既然得逢大人这个明主,也是他的福分和机缘,我既然错过了他,就表明我还不具备大人那样地气度胆略。”
“好,好!想不到殿下能够如此想,仅是这一点,我夏国青年才俊便无人能及!”斗御殊重重一拍面前的桌案,赫赫威势顿时弥漫了整个,车厢,“度人不如度己,可惜啊,西原虽然为主上嫡长子,行事却是毫无章法,全凭个人喜恶,倘若他能有殿下这样的胸襟,我也就不必事事劳心了!”斗御殊回转头来,面上尽是掩盖不住地苍老和疲惫,“我斗家乃是夏国世家,一人之荣辱牵动着一家之荣辱,如今主上决意册立世子,却不知此事是福是祸,唉!”
练钧如重重点了点头,“大人地意思我明白,诸侯立嗣尚且困难,又何况天子?我的情形不是和如今的原公子很是相象么?暂且不提这个,当日周国看似毫无悬念的世子册立仪典也会闹出风波,如今夏国原公子和全公子相持已久,要册立世子又岂是易事?”他连着问了一连串问题,方才稍稍顿了一顿,“其实大人也应该知道,此事与其说是完全决之于夏侯,还不如说是完全决之于斗家,否则,夏侯又何必在宫中那位令姬尚未生产的时候提出此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