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珥哭笑不得,忍不住替阮轻寒说话:“可能在外人看来他很高冷,但了解之后就会发现,偶尔还挺温柔的。”
可可摇头叹气,递给她一个“图样图森破”的眼神:“你这么想也没错,基本上他为数不多的温柔可是都给了你呢。还记得去路蒙山那天的车上,你晕车,他一会儿给你接呕吐物,一会儿给你剥橙皮缓解难受。我跟着他也走了好多次路线了,但一次都没见他对其他女生这样过。就算是一直黏着他的张萌,他都没多给一眼。”
言下之意,从那时候起,阮轻寒对她就是特别的。
钟珥正喝着饮料,听到最后这句没忍住呛了一下,咳得嗓子眼儿都要跳出来。她捂唇,借口去洗手间离开了包厢。
大灰狼看到她的背影,眉头一挑,凑近可可:“你跟她说什么了把人家吓成那样?”
可可也只是把自己的发现分享给钟珥,没想到她的反应这么大,扭头看到大灰狼过于逼近的脸,愣了下,随即一掌拍开:“女孩子的秘密,你管这么多?”
桌对面,谢为臣也站起来:“我去趟洗手间。”
03
钟珥站在洗手台前,望着镜子里咳得面色泛红眼角带泪的自己,用水在脸上扑了扑。
可可说的那段话信息量太大,虽说都是她经历过的事,但从旁人的角度来看,好像跟她自己的想法完全不同。她当初以为阮轻寒替她接垃圾袋剥橙子只是作为领队对成员的人文关怀,没想到在可可眼里,那是对她独有的温柔。
花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压制住内心的起伏澎湃,钟珥对着镜子整理了下仪容,打算回包厢。
不料刚推开门,就与走廊上的谢为臣撞了个正着。
钟珥以为他也是去洗手间,便往边上让了一下,但面前的人岿然不动,目光紧紧地盯着她。
她被盯得头皮发麻,率先开口:“谢为臣?”
谢为臣嘴唇动了一下,似乎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抱歉。”
他一开口,钟珥闻到了淡淡的酒气,刚才她跟可可聊天的时候,他们那群人好像都在喝酒。
“没关系。”她笑了笑,从他旁边走过去。
刚走了两步,身后传来声音:“我听说,你跟Rer在一起了?”
钟珥愣了下,回头不期然瞥到他眼里闪过的黯淡光芒。
她忽然想起上次他问她跟阮轻寒是什么关系,她那时候回答的是不熟。后来,在跟阮轻寒置气的时候,她还用他做过借口。
思及此,一对上他的目光,她就有种心虚感。
“不好意思啊,当初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谢为臣手背在身后,攥成拳,面上却带着淡笑:“Rer这个人虽然看起来很冷淡,实际上对喜欢的人很温柔。他对你,应该还不错吧?”
“谢谢关心,他对我挺好的。”
钟珥看着谢为臣温和的表情,心想阮轻寒何德何能,身边都是一群小天使,这么关心他。
只是很快,她嘴角的笑在听到谢为臣的下一句话后瞬间消失。
“钟珥,如果在路蒙山之前我就认识你了,那我是不是就比Rer多了点儿机会?”
“什么意思?”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谢为臣的神色十分正经,钟珥皱起眉头,仔细思索着自己和谢为臣过去的交集,确定没有在他面前做过什么容易误会的事情。
“抱歉,谢为臣,在我看来,喜欢一个人跟对方出现的时机没有关系。我喜欢阮轻寒,仅仅因为他就是他。”她唇上浮起一抹淡笑,“就算要论时机,他出现的,也远远要比路蒙山那时更早。”
“更早?”
“我十八岁认识他,今天,我二十五岁。”
无法用时间衡量的长度,他出现在她的全部青春里。
谢为臣僵了下,忽然又笑起来,眼镜遮住了捉摸不定的目光。
钟珥被他的突然变脸吓到。
“看你回答得这么认真,我都不好意思说我是开玩笑的了。”他摇了摇头,笑得云淡风轻,“没想到随便一诈,能把钟珥妹子的真心话全部诈出来。你这些话要是被Rer哥知道,他肯定会很开心。”
所以说,他刚才所谓的“表白”,其实是在诈她?
钟珥惊愕,亏她回答得这么真情实感,结果人家压根就是在开玩笑。
她收回那句话,他才不是小天使,不过只是披着天使光环的恶魔罢了!
望着钟珥气呼呼往回走的身影,谢为臣嘴角的笑渐渐冷却。
他垂眸,摊开掐出了红印的手心。
所以Rer的这个名字,R是阮,er是珥吗?
原来他们认识了这么多年,是他就算努力追也无法企及的距离。
等聚餐结束时天已经黑了,一群人除了钟珥和可可外都喝了不少酒。送走了其他人,钟珥准备滴个车回家,却见顾子尧的车从转角处开出来,停在她面前。
“顾先生,你怎么在这儿?”
顾子尧睨她一眼:“阮哥让我送你回家。”
顾子尧是被临时抓来当壮丁的,他从鉴定中心离开后就去了池遇那网吧,正带刚认识的一小妹妹玩吃鸡游戏呢,阮轻寒忽然一个电话过来,让他去接钟珥。
顾子尧当即就翻了个白眼:“不是,阮哥,你是觉着钟珥是幼儿园的小朋友,还是她已经路痴到连回家的路都找不着了?”
阮轻寒没解释:“去接她,你看中的我那款任天堂限量版游戏机就送你了。”
顾子尧眼冒金光,他这位哥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说话算话?”
“嗯。”
“行,成交!”为避免阮轻寒反悔,顾子尧答应得很痛快,当然,也没忘了问原因。
阮轻寒顿了顿,回了一句:“有情敌。”
得,原来是怕这到手的女朋友被别人拐走。
为了游戏机,他屁颠颠儿就开了车过来,但路边除了钟珥以外,他再没看到别人。
他怀疑是阮轻寒的情报出了问题,又或者,是他哥宝贝的小姑娘行情并没这么好。
他心里比较偏向第二个说法。
知道是阮轻寒托顾子尧过来接自己,钟珥便放心地上车了,大家送的礼物被她装进一个编织袋里,放到了后备厢。
顾子尧瞥了一眼:“钟小姐还挺受欢迎啊,过个生日,这么多礼物!”
钟珥笑了笑:“我也没想到大家会这么客气。”
顾子尧“啧”了一声,不说话了。
把钟珥送到家门口,他任务完成,功成身退,给阮轻寒发了个消息,就等着他回来兑现承诺了。
04
钟珥回到家,给王权富贵准备了猫食,又洗了个澡,刚吹完头发就接到阮轻寒的视频电话。
屏幕里的他看上去有些疲惫,眼睛却黑亮如常:“今天过得开心吗?”
他的声音低沉又沙哑,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好听,钟珥的心控制不住地怦怦乱跳,点点头。
“刚洗完澡?”他视线落到她身上,浅黄色的睡衣上布满了可爱的兔子图案。
钟珥忙裹了张毯子在身上,她倒不是害羞,只是觉得自己这身睡衣有点低龄,被阮轻寒看到了不免有些难为情。
她转移话题:“你今天很累吗?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
“嗯,明天就要上山了。”他喝了杯水,“小王同学呢?”
小王同学?
钟珥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王权富贵。客厅电视开着,王权富贵正以一个慵懒的姿势躺在沙发上看电视。钟珥将它抱进怀里:“喏,在这儿。”
王权富贵的注意力一直在电视上,即便钟珥用手机挡住它的视线,它依旧连一个正脸都吝给阮轻寒,找着空就想钻出去。
阮轻寒眉梢微挑:“看来它在你家过得太好,已经乐不思蜀了。”
钟珥捏捏王权富贵的耳朵,替它说话:“可能是因为被电视吸引注意力了吧。它最近几天都快住电视底下了,还偏爱那种伦理剧,也不知道看不看得懂。”
“它喜欢看电视,那你喜欢看什么?”
钟珥将小猫放回沙发,抬眸正对上阮轻寒的眼睛,当他是开玩笑,随意回答了句:“好看的都喜欢啊,我不挑。”
阮轻寒低头瞥了眼时间:“说一个最想看的呢?”
钟珥没想到这问题还有延伸选项的,目光不经意扫到窗台始终没有动静的盆栽:“应该是……花吧。”
之前鉴定中心搞绿化进了数盆海棠,买多了放不下的全送给所里的同事了,钟珥也要了两盆带回家,悉心培育了两个月就是不开花。
她刚开始还挺期待川端康成那种“凌晨四点,看到海棠花未眠”的情景,后来干脆放弃了。
阮轻寒原本坐在床头,看了眼窗外后忽然起身,镜头也跟着他的动作晃动,钟珥听到他那边的喧闹声:“怎么了?”
“没事。”阮轻寒披了件外套,继续话题,“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花了?”
钟珥摇头:“也不算喜欢吧,就是觉得绽放的花挺有生气的,看着看着心情就会变好。”
阮轻寒问:“你现在心情好吗?”
“当然。”
视频里阮轻寒那边的画面暗了几秒,随后再亮起,背景已经从房间变成了空旷又广袤的夜空。
他站在旅馆楼顶的天台上,风声轻啸,刚才细微的喧闹声变得更清晰了。
钟珥看到他嘴角微微勾起,语调极神秘:“那么,想要心情更好一点吗?”
“哦?”钟珥来了兴趣。
阮轻寒喉间逸出一声笑,抬眼看了看天色。
“真花是没法找给你看了,但我可以请你看另一种花。”
他视线落到钟珥的脸上,目光温柔又宠溺。
钟珥愣了愣,不等她说话,话筒里骤然传出“轰”的一声炸响。
漆黑的夜空瞬时亮如白昼,一簇簇四散的火花在天际绽开,绚烂又璀璨的盛景透过屏幕映入钟珥的瞳孔之中。
是烟花。
阮轻寒带队走的这条新路线叫长天涧,地处青城临市,前段时间在某视频APP上爆火,因其特殊的地势以及常年被云雾环绕的山巅奇景,吸引了不少驴友前来游览。山下的小镇也发现了商机,各类旅馆饭店周边小摊层出不穷,还策划了不少活动,铆足了劲要趁这个机会拉动一下小城镇的GDP。
他们来得凑巧,镇上每半个月有一次烟火大会,这个月的第一次被他们赶上了。
“好看吗?”
“好看。”
“今天你生日,要不要许个愿?”
“在烟花底下许愿吗?”钟珥笑起来,“烟花易冷,会不会一个愿望还没等说完它就凉了呀?”
阮轻寒听完这个冷笑话也跟着笑起来:“怎么说?”
钟珥躺到床上:“总觉得很多事情,与其寄希望于这种虚无缥缈一闪而逝的东西,还不如自己努把力争取一下呢。而且我想要的东西,好像都实现得差不多了。”
她想要的很简单,父母健在,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有一个喜欢的人。
目光无意间瞥到房间角落装满礼物的编织袋,钟珥想到阮轻寒那个木盒子还在衣服口袋里。
“我还没拆你的礼物呢,等我一下。”
烟花看得差不多了,阮轻寒回到房间,就看到钟珥拿着个木盒子又钻进被窝,
这是个檀木盒子,看起来很贵重,她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躺着一条古味十足的红豆手镯。镯子很细,上面嵌了几颗红豆,做工很精致。
“真好看。”她取出来戴到手腕上试了试,尺寸也刚好。
“喜欢吗?”阮轻寒也躺到床上,手机放到枕边,他手撑着半边脑袋,姿势格外慵懒诱人。
钟珥只看了一眼,差点儿没喷出鼻血。
以她这个角度看阮轻寒,完全是同床共枕的女友视角,虽然的确是女友没错,但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睡觉的样子。
心口的小鹿撒欢似的跳个不停,钟珥重重点头:“喜欢。”
一语双关。
两人聊得太久,钟珥手机闪出了电量不足的提示,她有些恋恋不舍:“我手机没电了。”
阮轻寒轻笑一声:“正好,明天还要上班,是不是该睡觉了?”
钟珥不想挂电话,但阮轻寒明天还要工作,他那是体力活,需要养精蓄锐才行。
“那,晚安啦。”
她说完,阮轻寒却没有再见的意思:“你好像忘了点儿什么?”
“忘了什么?”钟珥没懂。
阮轻寒勾了勾嘴角,食指在脸颊点了点。
“晚安吻。”
感觉确认关系后的阮轻寒越发没羞没臊了,钟珥红着脸骂了句“流氓”,迅速挂了视频。
通话界面返回到聊天框,阮轻寒看着钟珥的头像,摸了摸鼻子。
他克制了这么多年,现在跟亲亲女朋友要一个晚安吻,很流氓吗?
这么想着,下一刻,手机就进了条消息。
钟珥:“晚安,么么哒!”
发完消息,钟珥给手机充电不再管它,脸色爆红地裹紧了被子。
过了半晌,她从被子里钻出脑袋,想起先前看天气预报的时候顺便瞅了眼临市的天气,好像会下雨来着,阮轻寒那么谨慎的人,应该会注意的吧?
她眨了眨眼,困意慢慢袭来。
算了,不管了,他肯定知道的。
钟珥接了个警局的司法鉴定,在实验室忙了一上午,午饭都是拜托阿宁帮她打的。
小食堂今天做的菜有一半都是她不喜欢吃的,光是挑拣不喜欢的菜也花了不少时间,一顿饭吃得格外艰难。
早上给阮轻寒发的猫咪日常还没有得到回复,她咬着筷子盯着聊天屏幕,想着兴许是他今天太忙没有看到。正思忖要不要再给他发个消息时,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她看着来电备注,笑着接起:“喂,可可?”
可可的声音并不轻松:“小耳朵,你看了微博热搜没?”
钟珥吃下一口饭:“没呢,我刚忙完工作。”
“你去看下热搜吧,第二条新闻……”可可语气有点急,顿了下,忽然改口,“算了你也别看了,我直接跟你说吧,陵城今天下暴雨了,Rer他们走的那条线就是在陵城的长天涧,听说那边的山体不稳有发生泥石流的可能性,俱乐部这边已经联系不上他们了。”
话音刚落,钟珥手里的筷子“啪”地掉到地上,她猛然起身:“联系不上是什么意思?”
电话那头忽然换成了大灰狼的声音:“小耳朵你先别着急,其实没有可可说得那么严重,目前只是电话打不通,可能是因为天气影响了信号,网上还没有相关新闻出来。”
可可还想说什么,直接被大灰狼捂住嘴巴,钟珥能听到一点点断续的声音传过来:“还没确定……别说……让她担心……”
休息室的纱窗没关,冷风从缝隙中透进来,吹得钟珥脖子发冷,她感觉牙齿在打颤,定了定心神:“好,我知道,谢谢你们。”
挂了电话,钟珥直登上微博点开热搜,一条条新闻看下来,惊得她面色发白。
陵城的冬天天气多变,昨天暴雨今天就能放晴,今天多云明天就能转下冰雹。而长天涧因为地势特殊植被稀少,受天气影响很容易引发地质灾害。
钟珥给阮轻寒连续打了很多电话,从刚开始的无法接通,到后面直接关机。她心里的担忧层层叠加,上班也频频走神,在储存DNA时差点用错了灭菌水,幸好被孟妍及时制止。
好不容易坚持到下班,钟珥走进更衣室时发现孟妍在等她。
“你今天脸色不对,发生什么事了?”
钟珥说:“孟妍姐,我想请两天假。”
新闻迟迟没有对长天涧的事做后续报道,阮轻寒也毫无音信,她放心不下,要过去找他。
孟妍皱了皱眉,从钟珥苍白的脸上察觉出在她身上发生的事的严重性。钟珥不想多说,她也就不多问了:“好,可以。”
钟珥迅速在网上订了当晚去陵城的高铁,回家简单收拾了行李就直奔高铁站。
就在距离检票只剩三十分钟时,她接到了阮轻寒的电话。
阮轻寒的声音格外嘶哑,她差点没听出来,但在听到他叫她名字那一瞬间,她无声落下了泪。
“你……你还好……好吗?”她抬起袖子擦掉眼泪,压住哭腔,“网上关于长天涧的新闻一直没有刷新,我很担心你,你没事吧?”
“没事。”阮轻寒笑了笑,他的笑声不如以往清朗,但总算给钟珥打了一针安定剂。
阮轻寒针对陵城这几天的天气做了分析,今早带队出发就担忧会出现恶劣情况,走到一半时选择返回。因为暴雨引起了临近的小镇突发洪涝,断了水电,他和同队的几个男生帮当地群众转移了部分物资,忙完后想给钟珥打个电话,却发现手机没电了,挨个儿问了很久才终于借到充电宝。
“没事就好。”钟珥悬在心口的大石总算落了下去。
阮轻寒听到了她这边的广播检票声:“你在车站?”
在知道他没事后,钟珥才发觉自己这一头脑发热的买票举动有多不理智。她只想着去陵城找他,却没想过自己孑然一身过去除了添乱还有什么用。
这样想着,她连回答也没了底气:“因为一直联系不上你,就想着干脆过去找你……”
她已经做好了被阮轻寒一番思想教育的准备了,但等了一会儿,没等来他的吐槽,反而是欣慰的声音。
“小珥,我很高兴。”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没有连名带姓叫她。
“你坦承表达担心我的样子,很可爱。”他低声说着,嘶哑的声音在夜里平添了几分柔情暧昧,“但这边暴雨估计还会持续下几天,很危险,你就在家里等我,好吗?”
语气像哄小孩儿一样,钟珥的心顿时就软了:“那你要注意安全,好好地回来。”
“好,我答应你……”话还没说完,钟珥听到阮轻寒那边忽然响起推门声,一个女声在说:“Rer,我烧了热水,你过来泡下脚吧。”
钟珥认得这个声音,张萌。
张萌悄无声息地就出现在了门口,阮轻寒皱了皱眉,垂眸看了眼手机,钟珥已经挂断了电话。他扭头扫过去,声音淡冷:“敲门是礼貌。”
张萌似乎刚看到他手里的手机,抱歉一笑:“不好意思啊,不知道你在打电话。”
阮轻寒起身走到她面前,她表情很淡定,手却握成了拳头,攥得很紧,泄露出几分紧张。
今天镇上发洪水,她也帮着转移了不少孩子,身上的风衣还被刮破了一个口子,脸上还沾了泥。
比起之前高冷的女神样子要接地气很多。
阮轻寒嘴角轻扯:“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希望不会有下次,我女朋友会误会的。”
张萌咬着唇,嘴里有淡淡的血腥味弥散开。
“女朋友”三个字加了重音,这是提醒,也是警告——无论她多么费尽心机想留在他身边,都已经没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