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她手软,就是对水手们的残忍,他对她残忍,却是对自己的折磨,但又不能不残忍。
可他终究没有勇气用来福开火,因为搞不好一枪就能让莎莎血肉模糊。
莎莎也没有反抗,她只是哭着喊着“噢度桑”,乞求着一个不可能被原谅的原谅。
她虽然能轻而易举的结束其他人的性命,但她却万万不能对这个给过他父爱的男人出手。
在船尾隔岸观火的水手们看到莎莎被秦天痛打,也不由松了口气。
“你们几个,快到底舱去,把那两个尸体扔到海里,万一尸变就糟了!”
古船长督促几个水手到底舱清理死掉的两个水手遗体,免得他们会像大副那样诈尸。
接着,古船长消无声息的潜行到前舱去,找到了用来打鲨鱼的鱼枪。这种鱼枪杀伤力极强,专门用来对付大型海洋生物,就算是鲸鱼也吃不消。
………………
秦天看着被他打得片体鳞伤的莎莎,有些于心不忍,渐渐停了手。
“你走吧,从海里来就回海里去。”他似乎打累了,心也累了,不想再打了。
“别赶我走,噢度桑。”莎莎再一次抱住他的腰,埋头在他的怀中痛哭。
秦天果断推开她,用手指着大海:“回去!不要让我再见到你,那样的话只会逼我杀了你!”
不杀她已经是最后的底线,古船长虽然会追究,但秦天已经管不了这么多。
莎莎犹豫了,她望着昏暝的大海迷惘起来。
回到海里她固然不会淹死,因为她不是人类,所以这并不困难,最大的困难就是让她与秦天分开。
“去死吧!怪物!”
古船长冷不吭的冲了出来,直接用鱼枪给了莎莎狠狠一击。
秦天的心瞬间像是被撕成了两瓣,他在心里大喊着“不!”。
那可是用来打鲨鱼和鲸鱼用的鱼枪啊!
莎莎的腹部被锋利的鱼枪给贯穿,鲜红的血飞溅一地,骤然将甲板染红,看得秦天万分悲痛,但他却不能斥责古船长的做法。
古船长露出胜利者的神情。
莎莎没有迅速死去,而是用手去尝试着缓缓拔出贯穿在自己身体上的鱼枪,从她狰狞的表情上就能知道是有那么痛苦,她的蛇尾在不断的抽搐,如果换作是常人,基本是直接就去面见上帝了。
“小天!立刻用来福对着她的脑袋开一枪,保准没命!”古船长用命令的口气怂恿秦天。
秦天缄默不语,紧紧的攥着来福枪,手在颤抖。
鱼枪是有倒钩的,当莎莎忍受极大痛苦想拔出鱼枪时,却被倒钩一次又一次戳伤,血汩汩外流。她索性,直接将身体里的鱼枪掰断,并发出令人无法抗力的尖啸。
秦天和古船长退避三舍,感觉自己的耳膜好似被锥子扎了一般生疼。
莎莎嘴里和腹部溢着鲜血,身体大部分被染红,包括秦天给她的那件夹克都成了猩红色。
她嘶吼着,摆动着蛇尾以闪电般的速度向古船长冲来。
古船长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受重创的她竟还会有这种爆发力,顿时被吓得束手无策。
“走!走啊!我不能再眼睁睁的看着你杀人!”
秦天攥着来福枪挡在莎莎的面前,示意她回到海里去。
“你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杀人,但你却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伤害我!噢度桑,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这样?”
莎莎的眼里闪现出对秦天从未有过的质疑。
“我不该把你打捞上来,更不该收留你,如果没有你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你明白吗?”秦天哽咽起来,眼角不由湿润。
“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走,我可以保证你不会死在海里,我们去别的地方,我依旧是你的女儿,我也保证以后没有你的允许绝不杀人……”她目光中透着无比的渴望。
离开对她来说没有什么,只是她放不下那份依赖,一种对亲情和内心的依赖。
秦天没有及时给出答复,他内心竟挣扎起来,他居然能考虑一个怪物对他的请求。
“少他妈废话!”古船长再次暴走,顺手夺去秦天手里的来福枪。
嘭!……
这一枪打得很稳当,实实在在的喷在莎莎的身上,将莎莎喷出5米开外,一片血肉模糊。
莎莎倒在地上,呼吸急促,似乎没有了挣扎的能力,她浑身痉挛般的卷缩起来,像是濒临死亡的征兆。
“莎……莎……”秦天眼里噙满了泪水,喊出了她的名字。
莎莎嘶哑的喉咙说不出话来。泪水涌现,泪滴在了伤口上,跟着血融在了一起,不知泪是血,还是血是泪。
她多么渴望秦天能像之前那样溺爱的抚摸她的脑袋。
可古船长并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
古船长跑到前舱,启动了甲板上的机关,甲板突然出现一个深坑,眨眼的功夫,莎莎便落入了内舱。
内舱是这轮船最为坚固的舱房,四壁由金属覆盖,向来是用来关押人质的地方,然后叫人质的家人用钱来赎。
“兄弟们,没事了,怪物被解决了!古船长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呼唤同伴:“船上被那怪物搞得一团糟,都出来清理一下。”
嘭!砰!嘭!……
古船长话音刚落,内舱里就传出震撼的撞击声。
“还没死!……古船长,怎么办?那怪物还没死,还在内舱里继续折腾呢!”水手们心有余悸的问。
“没死?”古船长捋捋胡子,嘴角阴邪的翘了一下,道:“我有的是手段,兄弟们去准备一下,给内舱里投放毒气,我就不信弄不死她。”
莎莎在内舱里发出瘆人的惨叫,她对人类最后一丝好感都已消失殆尽,内心只留下了满腔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