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淼对着这唐伯虎还略带笑意,但望向这对子王的眼神则冷漠不带丝毫感情,一股可怖的寒流无声无息的袭向对子王。
对子王还在那里手舞足蹈,对着少年评头论足,茫然不知威胁就在眼前。
“啊,现在不过初秋,怎么突然这么冷!”对子王打了一个喷嚏,冻的全身发抖。
唐伯虎何等精明,一看少年的眼神,森森可怖,毫不掩饰其中的杀意,心中顿时知道这对子王大祸临头,却懵懂未知。
“啊,我有了,下联想出来了。”唐伯虎急声说道。
被唐伯虎这么一岔,熊淼面上的杀气隐没而去,恢复常态,淡定如水。
“什么对联,让四大才子之首的伯虎也如此兴奋?”
“这对联说难不难,但要一时间对出下联,的确有些难度。”唐伯虎微笑答道。
“愿闻其详。”熊淼微一颔首。
“上联是‘四水江第一,四时夏第二,老夫居江夏,谁是第一,谁是第二’”唐伯虎说道。
“不用枉费心机了,唐伯虎,我的对子,无人可解。”对子王仍旧不知自己刚才已是死里逃生,仍旧在那里夜郎自大。
熊淼冷冷的看了对子王一眼,这自大之人不知为何心底冒出一股寒气,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寒战。
对于熊淼而言,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幻境,幻境中的人,无不可杀,只要能破局而出,神魂回归肉身,便必然这番精神穿越大功告成,所以对子王这等小丑,想杀,便可以杀了。
“这少年好生邪门,眼神如此阴森可怖。”对子王心头一阵乱跳,惶恐不已。
“对子王,听好了,我的下联是‘三教儒在前,三才人在后,小子本儒人,岂敢在前,岂敢在后’。”唐伯虎笑吟吟的道。
“好对,三教分为儒教、道教及佛教,三才则为天、地、人,比之上联,蕴意深了不知几许。”熊淼眼中一亮,赞道。
对子王面如土色,哪里想到弹指一挥间,这江南才子唐伯虎便对了出来,只能心中暗叹‘盛名之下,果无虚士’,无法厚颜继续留在摘星楼,仓皇而出。
北方才子见对子王败走,也不敢做多逗留,唯恐被四大才子刁难,加上心中不知为何有一股莫名恐惧,纷纷离去,眨眼工夫,不但北方才子结伴离去,甚至江南才子离去也不在少数,剩下的才子们聚在一块,远远的看着四大才子与那奇异少年,不敢靠近。
四大才子皆是人中之龙凤,见此异状,知悉这少年不喜太过喧哗,散发出阴森寒气,逼得心意不坚之人惶恐离去。
随后,四才子与少年坐下,吟诗作赋,言谈甚欢,相见恨晚,而那匹神骏至极的白马则肆无忌惮的吞食着地面上那狼藉菜肴,好不欢快。若不是被少年唤住,恐怕已然与远处角落的其他才子一起上席,狼吞虎咽起来。
“兄台谈吐不俗,特立独行,敢问何方人氏?”见少年在四大才子的围攻下仍旧安然稳坐,字字珠玑,祝枝山终于按捺不住,出声询问道。
熊淼淡淡一笑,答道:“四海为家,无名无姓,斩断一切尘缘,你们可以唤我为斩空。”
但是熊淼知道,自己虽然号称斩空,但却没有斩了自己一刀,否则传说中有一句话叫做斩三尸,那必然可以轻易脱离这一幻境,圆满完成这一历练。
“消遥自在,不为世俗所束,羡煞我等被俗务缠身之人啊!”文征明叹道。
“俗务不俗,是为入世。飘然红尘之外,出世又何见逍遥!斩一切可斩,但依旧有更多未斩,正如抽刀断水水更流,一个道理,斩空斩空,如何斩,都不空。”熊淼似乎也满怀感触,接口说道。
“斩空兄,见你实在不是少年心性,是否久在山中居住,已然遁破世情?”徐祯卿问道。
熊淼笑了笑,道:“交友不以年长为兄,徒然虚度了数个甲子,仍未得道。再入山之先,素闻四大才子之名,特来与四位人中龙凤切磋应证一番,长些见识,也算不虚此行。”
“数个甲子!”四大才子心中暗暗咋舌,方知面前这一少年称之为前辈,乃实至名归。
一甲子,六十年,数个甲子后,少年青春依旧,可见已然悟出些许天道循环之术,容颜不老,驻颜有方,让人又惊又佩。
“道兄,敢问您这匹神骏至极之马,是何名?”知悉少年修炼已久,唐伯虎也不敢直呼其名,不在称少年为斩空兄,改称为道兄。
“行天莫如龙,行地莫如马。马者,甲兵之本,国之大用。道兄此马,有飞天遁地之能,绝非凡种。”祝枝山也附和了一句。
少年心中暗叹了一声,知悉虽然面前这四人狂放不羁,但骨子里却对仙家的尊敬根深蒂固,稍微懂些法术的异人,也不敢轻易得罪,况乎自己这等修炼有成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