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确定古月是真的玩忽职守,我也不好声张,万一闹出笑话,有损我在这群盗墓高手面前的颜面,她很有可能是在帐篷的另一边,正好处于我的死角之中,这种可能性也是有的,而且对方还是沉默寡言的古月。
我一手拿着手电,另一手拿着匕首,就悄悄地摸了过去,那感觉跟做贼差不多,尽量避免发出太大的动静,所以即便二十几步的距离,我都是一步一定走过去的。
等我走到了帐篷的另一边,便松了一口气,古月果然就在这边,她应该听到了我过来的动静,早已经抬头睁着眼睛在我,同时左手也摸向了她腰间的匕首,大概是因为看到是我,才把手移到了一旁。
我对着她挠着苦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我和古月很少有共同的话题,除了一些“学术”的问题之外,普通的生活琐事我不说,她就算是听了也不会回答,这也是我为什么一直认为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古月看着我,我也看着她,我最先有些尴尬,觉得不说些什么好像会不合适,想了一会儿才说:“你,你,你没发现什么异常吧?”
古月摇了摇头,在我以为她什么都不会说的时候,她却开口道:“只有一些小型的野兽活动,并没有为什么危险。”
我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说的愣了楞,最后只能“哦”了一声算是回答,然后就不知道再说什么了。迟疑了片刻,我说:“那我回去了!”
古月点了下头,这次确实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把目光投向了黑暗,也不知道在看什么,而我已经听到帐篷里边的琦夜有动静,好像是怕被捉奸似的,连忙深一脚潜一脚地回到了自己的帐篷外,并点了一支烟,装作自己刚刚接了胖子的班。
看了看表,都是午夜刚过,新一轮的守夜人都出现了,一个个哈欠连天,幸好大家都已经习惯,不过还是有人耐不住寂寞,跑到就近的帐篷和另一个守夜人悄声聊了起来,大概都是聊放在不远处的那一大块太岁的事情。
用一句不夸张的话来说,那些太岁比同等重量的纯金都值钱,随便割下来一块,那就相当于摸到了一块黄金,也幸好大多数人对于太岁并不十分了解,都是道听途说,加上我们都是以冥器为主题的盗墓贼,所以还没有出现这类的事情。
不过,红鱼和张玲儿在一个帐篷,我刚从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是红鱼,现在还是红鱼,显然她肯定是和张玲儿商量好的,今晚她要通宵守夜,我知道她防的不是其他危险,而是这些来自天南海北的盗墓贼。
我本来是打算劝她回去休息休息,我会帮忙看着的,可一想到她肯定不会同意,我只不过是白费口舌,也就打灭了心火,坐在胖子之前坐的地方,看着无尽的黑夜发呆。
胖子的呼噜打的是震天响,即便我坐在外面都可以清楚地听到,正和周围的昆虫的叫声编制成一曲让人非常郁闷的交响曲,我恨不得进去把他掐死,或者是找出这些昆虫捏死,但两者我都办不到,只能强忍着这种噪音望夜兴叹。
虽说已经到了白露时分,北京的天气都凉了,但神农架里边的气温还在二十度到三十度之间,现在应该算是一天最为凉快的时候,可是由于是在密林之内,所以并未感觉到多么的凉爽,加上我有些莫名的心烦意乱,所以就觉得浑身出汗,也不知道这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理上的。
坐了一会儿,我就开始昏昏欲睡了,因为这确实是天气太闷了,要不是害怕蚊虫的叮咬,我早就将衣服解开,可这又是惜湿地中最为忌讳的行为,我只好强忍着。
又点了一支烟,这说明我已经郁闷到不行了,同时发现其他地方也开始烟雾缭绕,看样子大家和我的感觉差不多,我们北方人还是很难适应这里的气候,不过这支队伍里还是有少数的南方人,他们会比我们好上一些。
“小哥,你不觉得这天气要变吗?”琦夜的声音忽然在我背后响起,我根本没有注意到她走过来,也可能是因为刚才的事情,有些做贼心虚,所以被她吓的哆嗦了一下。
定了定神,我说:“南方不都是这样吗?有什么好奇怪的?”
琦夜说:“可能要下雨了!”
我顿时如醍醐灌顶,这确实是要下雨的征兆,只是我被乱七八糟的事情已经填满了脑袋,所以有了这样的预兆根本没有想到,现在一想顿时身上的汗变成了冷汗,这一下雨可就要出问题了。
首先,我们会被淋湿,但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我们帐篷所在的地方将会被水淹没,到时候里边的人都睡不成了,严重的就是我们要冒着雨夜行军,这可是我万万没想到的,要是早知道就该不停地赶路,说不定现在已经出了湿地了。
遇到这种情况,人的想法就是这样,总一个“早知道”在自己的心里萦绕,如果有早知道,那就不会有后悔了,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在第一股凉风吹来的时候,树叶瑟瑟作响,深处这种湿地内部,即便距离树木有些距离,但还是能够听到“哗啦啦”的声音,湿地内的灌木一起弯腰,预示着马上就会有一场雨来到,我唯一期盼的就是这是秋天,雨下的时间可能很长,但绝对不会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