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绣听着老夫人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沉默不语,静静地聆听着。
接着老夫人眨了眨布满皱纹的双眸,定定地看着房梁,继续说道:“就算我出主意,我也很为难哪!”
苏锦绣愣了愣,知道老夫人还是有些心疼苏远盛的,毕竟是苏府的嫡子,这么多年来,眼睁睁地看着他长大的。
半晌老夫人才道:“三丫头就先回去吧,我累了,想歇一会儿。”语气中说不出的落寞与孤寂。
苏锦绣忙柔声道:“那祖母就好好歇息吧,锦绣就先回去了,过些时日再来看祖母您。”说着便站起了身来。老夫人朝着她浅浅笑着,眼神中的难过之情尽数落入苏锦绣的眼中。
走出门外,苏锦绣抬头看着不远处的落日,任由余晖轻轻柔柔地落在自己的脸颊上,心中突然萌生了不少的思绪,她这样做真的对吗?
明明是他们先不仁,处处想要加害自己,那就莫怪自己不义了,苏锦绣沉眸思索着。她这样做不过是自保罢了,哪里来的对与不对之说……想到这里,苏锦绣蓦然豁然开朗起来。抬步迎着夕阳的余晖走出了福寿院。
长泽院里。被禁足在院子里的孟倩容在得知儿子再一次犯事的时候,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长廊上,她烦躁地站在门口踱着步子,不停地走过来走过去。就在这时候,不远处突然跑过来一个人影,看清是墨菊后,孟倩容忙紧张地迎了上去,“怎么样了,可有消息?”
墨菊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无奈地摇着头,急切道:“还没有消息,老爷只是将他关在了柴房,发话说没有他的准许任何人都不能去探望他!……”
孟倩容脸色瞬间苍颓了不少,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忙询问道:“那老夫人呢?老夫人怎么说?远盛可是他嫡长孙啊!”
墨菊张了张口,却没有说话,顿了顿,才张口道:“老夫人得知消息后突然就气得躺倒在床了,什么话都没说啊!”
听到她这般说,孟倩容原本还带着几丝希望的脸上现在几乎是毫无血色,面色极是苍白。
“那那个苏锦绣有什么动静吗?”孟倩容小声地说着,墨菊站在一旁没有听清,沉默不语。
像是在自言自语,孟倩容突然自嘲般地笑了笑道:“哼……她肯定看笑话还来不及呢,你究竟在指望着什么?”说完,便捂住脸小声地啜泣了起来。
一旁的墨菊见夫人又是笑又是抽泣的,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能定定地陪着孟倩容站在原地,低垂着头。
气氛一阵凝重。孟倩容哭了一阵,转身便向屋子里走去了。一旁的墨菊心疼地看着孟倩容落寞地背影,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其实夫人的苦,她是看在眼里的,不知什么时候起老爷和夫人之间像是隔了一层屏障一般,夫人每每在深夜从睡梦中哭醒的场景她是亲眼所见。
对苏府做的贡献最大的莫属夫人了,可到头来夫人都得到了些什么,真是让人扼腕痛惜。墨菊在心中一阵沉思,可毕竟自己只是一个身份低贱的婢女罢了,又能做什么呢,不禁收回了思绪,只好作罢。
傍晚的时候苏正平回到了苏府。苏正平依旧一脸的严肃,看不出神情。管家在门口恭恭敬敬地迎接着,苏正平一边往屋子里走,一边沉声吩咐道:“去将全府的人都给我召集起来,我有要事需要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