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粟娘抹了一把脸上地汗。将新切地一盆青椒丝倒进锅里。“这是你爷地主意。各家虽是都买了铜锅。吃饭用地都是木头碗。多少给他们一些用具。也算是打今儿起开始过日子。”
比儿半晌不出声。用力把青椒鸡块炒熟。接过村妇递过来地粗瓷大碗。一共装了十大碗。方喘了口气。把勺子交给接手地村妇。和齐粟娘退到了一边。
齐粟娘亦是一身粗葛布衣裙,早被蹭得灰黑,脸上只余两只眼睛周围还见得到一点白色,她走到酒坛边倒了两大碗绿豆酒,拉着比儿躲到齐家屋后无人处,一屁股坐下。齐粟娘大大喝了一口,揣着脚笑道:“累死了,我连着三四天除了睡觉,就没坐下过了。”
比儿看着齐粟娘嘴上抱怨,脸上却尽是轻松之意,不由也是一笑,坐到了地上,慢慢喝着清淡的绿豆酒:“爷和奶奶这事儿办得大,奴婢替奶奶算着帐,这一月来粮食、石料、石灰、茅草、农具、粮种、锅勺、被褥、布料,怕是一千两银子打不住。这才八月中……”
齐粟娘笑道:“也就是到此为止了,凡事也不能太过,高邮州已开始派放漕粮赈灾,虽是克扣去了大半,各家各户多少都能领到些粮食。最要紧是麦子、菜籽、:豆、大蒜、红花、靛花都种下,也和城里地磨坊、油坊、粉坊、酱坊、药坊、染坊谈好了,过几日便要过来看长势,送订钱。对付过去这个冬天,就好了。”
比儿看了齐粟娘一眼,“难怪大爷时常说奶奶和他一般儿的性情,比亲兄妹还要像。这高邮州里,这般早种下作物地,只有咱们这一块儿。城里的作坊正担心明年开春的原料,奶奶放出风去,订钱就一直向上涨,若是平日里,哪里又能出这个价的?”
齐粟娘听她说起齐强,苦笑着道:“不怕你知道,这都是些偏门扎眼的事,若不是灾年,咱们安安分分守着田地过日子就好……”叹了口气,又振作起来,笑道:“若不让大家都赚点,我们两家三百五十亩的地,涨成了六百亩,总还是有人说叨地。”
比儿听了齐粟娘的话,一口喝完碗里地酒,轻吁口气,“一千二百三十两银子,能买多少亩地?谁要是再说叨,也是没良心,族老们这样做,也是补偿咱们家的花销。”
齐粟娘看了比儿半会,拉着她站起,“走罢,外头地事儿还多。
今天咱们忙完了,明天就回城里去,这里家私虽有一些,到底不齐全。”
比儿笑道:“奶奶放心,家里那两个新买的丫头和爷地小厮,奴婢看准了,都是老实肯干的孩子。再者家里还有刘公刘婆看屋子,他们是伏官家和奴婢寻来的,很是实在。若是回去少了什么东西,或是人跑了,奶奶就把奴婢卖了抵上。”
齐粟娘笑得不行,村外却传来天旺婆娘的哭叫声,“不好了,俺堂姐上吊自尽了……”
齐粟娘和比儿大吃一惊,提起裙子,向村外奔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