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无论他给她什么，她都得受着。
她苦笑了一下，拼命地安慰自己，已经是一具破败的身体了，再破败一些又有何妨？
有一天入了土，终会面目全非。
不知不觉间，夜幕渐渐退去。
云梦牵把手放在小腹上，今天就是决定它命运的时候，不知为何，心中竟隐隐地刺痛起来。
许是因为怀孕的缘故，在天边刚刚露出一抹曙光的时候，她还是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她不知道的是，一夜未合眼的人，不只她一个。
听雪轩里，玄苍只要闭上眼睛，脑海里便全是她。
她说她恨他，到底会有多恨？
那样的恨里，有没有一点对他的在乎？
他不应该在意的，可是只要想到她看他的眼神，他就烦躁得翻来覆去。
眼睛睁开又合上，脑海里便又出现一幅画面，她的双眼被衣带蒙着，却被泪水浸透……拿下衣带时，她看他的眼神……
眼看着天边现出微光，他还是忍不住下了床，走出了听雪轩……
他知道，昨夜碧春一定会在落梅阁里守夜。
因为优秀的轻功，他成功地从落梅阁的窗子一跃而入，像只潜行的豹子一样，无声地落在了内室里。
果然，碧春在外间守夜，此刻正趴在桌上睡得酣畅。
而云梦牵则抱着身子缩在角落里，呼吸均匀。
她被他吓坏了，所以都不敢睡觉了吗？
眸光微动，他从书案的宣纸上撕下一小块，拈成一个小小的纸球，朝着碧春的昏睡穴轻轻一弹。
碧春被打中昏睡穴，咂了咂嘴，换了个姿势，睡得越发沉了。
收回目光，他朝着床榻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