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子溪还是把手按在扑克牌上,看了看吓傻的天玫和茵拉,正经地说道:“我没有骗你们,我是说真的。”
我见子溪的表情,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虽然不知道他所说何事,但是也猜出了大致,我说:“是小时候吧?”
子溪深望了我一眼,好像是遇见了知音,他说道:“苏三,你真是一位优秀的法医,连我小时候的事情都没能逃过你的眼睛。”
天玫这才回过神来,她舒了一口气,释然地说道:“哎,吓死宝宝了,子溪老师,我还以为你现在杀过人了,不过,你小时候怎么会杀人呢?”
子溪双手把牌又拿了起来,重新洗了一遍又一遍,边洗边说道:“那时候不懂事,才上小学五年级。”
我见子溪皱着眉头,一副痛苦的样子,好像回忆起了不愉快的事情,便说道:“都是过去的事情,小学生本来就不会被追究刑事责任,哪怕真的像你说得那样,也不会追究你的过错,事情都过去十几年了,就不提了。”
可是天玫却穷追不舍,她对着子溪问道:“那后来呢?”
子溪把牌放下说道:“这是我自己的故事,你们愿意听吗?”
我和茵拉都没有说话,我不想去触碰子溪的伤口,但是天玫却急忙说:“愿意,愿意。”
天玫迫不及待的样子让我心里有些不舒服,人家痛苦的回忆有什么好听的,可是子溪愿意讲,我也不好去阻止。此时我心里觉得怪怪的,子溪为什么一听说我是法医,就急着要讲述他小时候这种悲催的事情?
子溪见我们没人反对,就开始了诉说:“我小时候的家就在那不拉市,记得那时候是夏天,的确是夏天,明晃晃的夏天。”
“我和布吉坐在尼尼桥的桥沿,那是一座跨过那不拉铁路的小桥,为了方便铁路东西两边居民来往而搭建的钢构桥。我们会脱掉拖鞋,伸出双脚穿过桥上锈迹斑斑的细钢管护栏,在半空中晃荡。身后不停地有推着自行车从我们身边经过的人们,没人会斜视我们,这样子坐着就算有些危险,满脸污垢、衣衫褴褛的小孩谁又会去关心他们的安危呢?”
“火车来了,呼啸着从我们的脚下穿过,我们会高声地唱起儿歌,仿佛滚滚而去的列车会带走我们的歌声,带到我们并不知晓的远方。那时,我们还不知道远方有多远,但我知道远方是有大海的,彩色漫画书上都是那么画的,蓝色的大海,大海里飘荡着摇晃的漂流瓶,漂流瓶里装着未曾启封的神秘纸条。”
“我们一起大声歌唱的声音现在依然能够清晰地在耳边响起:妈妈,为我换上花衣裳;妈妈,为我系好新鞋带;妈妈,为我背上小书包;因为我要,我要去远方。”
“傍晚黄褐色的雾霭正在慢慢地吞噬城市的轮廓,一列火车渐渐远去,漆黑的铁轨游蛇一般蜿蜒着躺在我们的脚下,我随口说道,如果我从这里跳下去,火车会不会也把我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