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胜利属于他们,现在的胜利属于他,也属于她。
两方力量悬殊,明雪被他一瞬间击败,往后一仰躺回床上,顺手关掉了屋里的灯,房间并未陷入黑暗,因为雪光从窗外折射进来,有一道隐约又充足的白光,照得她人愈发白净剔透。
每当这时,她的肤色发色勾着视线,对比十分明显,耳边似有轻细的猫叫,听得他心痒难耐,但只要她不开口要求,他就知道她是满意的。
可许昀郡总觉得缺了点什么,有些不得劲,勾住她的发尾,撑下身说:“这儿什么人都不认识,你可以叫出来。”
男人在这方面似乎都有劣根性,总想着从对方口中获得引以为傲的成果,明雪很少会刻意喊出声,一般都由他的频率支配,感觉到了自然而然就出来了。
但为了他作为男人的骄傲,她勉强尬喊了几声夸他,演戏的痕迹实在拙劣,语气里丝毫听不出情感。
许昀郡觉得不受用,捏住她的脸让她闭嘴,干脆下了狠劲往死里折磨,最后索性将她抱起来,换做自己躺在下面。
这一下立刻将她拿住了。
明雪头一回尝试坐着,只觉他快戳到她的心底处,先前被撞翻的思绪立刻清醒了许多,与他十指相扣,主动替他劳作起来。
许昀郡始终睁着眼看她,他觉得自己仿佛出现了幻觉,白天跟她一起互相打过的雪球,此刻在眼前反复跳动飞跃,晃得他有些眼花。
他双眼迷醉,心想她都是他的了,还有什么不是他的。
雪球被他抓在手中,捏成各种形状,即便揉不出水,却比水还要软,他将她捧下来送进了嘴中。
怀中是温香软玉,睡死过去了便是温柔乡。
即便是耗尽了体力,次日许昀郡的体力依旧相当好,早起穿好衣服收拾精神了,再端着早饭进来喊她起床。
明雪睡意朦胧地抓着头发起来,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内衣,许昀郡从床尾的地方捡起来给她,见她反手勾了几下没勾上,他跪到她身后帮她勾上。
第一次勾,她不满意,说要勾最紧的那一排。
许昀郡只好拆了重新勾,嘴里问道:“不勒吗?”
她转过来看他:“不然你试试?”
他果真抱住了她,试了几下说:“刚刚好。”
就这么会功夫,又让他占了点便宜。
许昀郡拍拍她:“起来吃饭,待会儿还要出门。”
这天白日的行程主要是去爬山,沿途欣赏冰冻的瀑布奇观,晚上回来浑身寒凉,正好去住温泉酒店。
在前台等待区,明雪再度遇见了飞机上的那对情侣。
两厢缘分足,这会儿凑一块聊了很多。
突然间,那女人说要上厕所,明雪也有意,两人便结伴着一块去了。
剩下男人和许昀郡留在原地。
男人看着俩女人一走,冲许昀郡意味深长地一笑,突然感慨:“其实女人很麻烦,是不是?”
许昀郡装没听懂:“嗯?”
男人又笑,有话直说:“我说女人,就好比上个厕所吧,她们能在里面待个十五分钟,你信不信?”
许昀郡没跟着他的话题走,解释说:“排队时间比较长。”
男人摇头,不同意:“没人排队,她们照样能待很久,也不知道在里面干嘛。”
许昀郡言简意赅:“为了出来给你好看。”
男人一时没话说。
过了会,他像是找到了话,说道:“都在一起了,还管什么好不好看,该看的地方也都看过了,就没什么意思了。”
因为同为男人,也不是相熟的朋友,对方就口无遮拦,开始数落起他女朋友平时生活中的不是,包括性格上的缺陷和脾气上的暴躁,外加物质和贪婪,一切的不满最终总结起来,主要嫌弃的原因是她现在没有以前好看。
许昀郡淡淡听着,听完回他一个似同情似意味的笑:“有一个方法可以让你知道该不该继续处下去。”
男人不禁好奇:“什么方法?”
许昀郡说:“我可以让我女朋友去问问你女朋友,目前对你是什么看法,或许她的想法也跟你一样,甚至比你想的还要更多,毕竟有些事情都是相互的。”
男人意会过来,面色有片刻不自然,然后他换上了冷嗤的眼神,不再多言。
没多久,俩女人就回来了。
许昀郡低头看了看表,等待的时间并不久,八分多一点。
大家领到门卡,就各自散了。
明雪注意到那男人不太耐烦的样子,问许昀郡他们刚才聊了什么。
许昀郡则反问她跟那女的聊了什么。
明雪还没开口,就被他自问自答上了:“是不是跟你吐槽她男朋友?”
从她脸上的表情看,他就知道自己猜中了。
明雪吃惊:“你怎么知道?”
许昀郡轻笑:“因为她男朋友也在跟我吐槽。”
原来如此,明雪想起那俩人在飞机上亲昵的样子,不禁觉得当喜欢也变得虚情假意,掩饰都会是一种累赘。
可能感情耗久了,都会被生活磨得没了激情,于是逐渐露出它不为人知的憎恶。
明雪想到这一点隐患,抬头问许昀郡:“那你以后会不会也嫌弃我?”
这句话真到了那种时候,她是绝对问不出口,也没有必要,但现在可以。
许昀郡挑眉,似乎没听明白:“什么叫以后,难道现在没有嫌弃你吗?”
明雪鼓起的勇气被他打回原形,她憋住一口气,扬着脸不服输:“哪儿嫌弃你就说,你快说!”
许昀郡将她脑袋往自己胸口按:“嫌弃你话太多,总是想些有的没的。”
她被撞得走不好路,但听得相当清楚,知道他这话就是表面口头嫌,背地里的意思说好听就是不嫌弃,可要从他那张嘴里面说出精准的原话来很难。
明雪暗暗咬牙,她觉得要攻破这男人,不用扒他的心,只要扒他的嘴就够了。
不过他自律性那么强,时刻头脑清醒,要想没个把门痛快地说心里话,除非她把他灌醉。
明雪没见过许昀郡喝醉,也不知道他喝醉后是什么状态,但他是个人,人在微醺的情况下都爱吐露心事,届时她引导一番,就能套出话来了。
一路上楼刷卡进门,明雪内心想了不少话辞,但是她还差一瓶酒。
结果没想到,什么准备也不用做,房间内就有酒水。
明雪拿起酒橱里的一瓶红酒,上面标注十五度。
反正明早也没什么重要活动,喝高了也没事。
她暗中下了决定,就去找开瓶器。
许昀郡见她准备喝,拿了酒杯擦干净,递给她。
他提醒:“少喝一点。”
明雪不敢倒太多,意思了一点,就对他说:“这是给你的。”
“现在不能喝。”许昀郡开始脱衣服,“泡温泉时不能喝酒。”
见她迷惑,他弹了下她的脑门,给她讲其中的危害,最后道:“除非你想谋财害命谋杀亲夫。”
明雪嘴角一抽,刚才念想太足一时忘了这一点,揉着额头笑:“当然不是,没有你我怎么回家啊。”
为了做足戏,她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然后放在一边醒酒。
两人到了半室外的温泉,宽衣入池,热气氤氲着一方天地,远处夜幕下青峦叠嶂,愈发衬得环境空幽。
明雪下了池水就趴在一块小石上,双臂交叠做枕,歪着头舒服惬意地闭上眼,享受全身细胞被温浴渗透。
许昀郡双肘后撑背靠在边上,侧目看着她洁白如玉的背脊,弧线下去足够圆润挺翘,以及被水波纹晃荡游动之下若隐若现,无一不在吸着他的视线。
许是池里的水温在攀升,没多久他就看得气息变粗,闭上眼睛深呼吸,他想起手边没有套子,忍着念头将身子沉入水中,只是单手横过去从侧面抱住了她。
明雪眯了会儿,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在给她捏肩捶背,她理所当然地享受舒惬,直到那人忽然停了下来,似有若无的气息随之附在耳后根,池水的温度像是攀升了起来。
虽然对于这种事的前兆已不陌生,但这儿的隐私并不封闭,她怕控制不住招来尴尬。
身后的人感受到她全身紧绷,似乎知道她忌惮什么,撑住她堪堪站稳了身子,唇凑到她垂落的发丝边,小声保证说不会什么的。
明雪愣了愣,不信他的话,毕竟她闭着眼都能感觉出,他这会儿急需降温。结果他还真是说到做到,全程下来仅仅只是跟她维持边缘外的虚假模式,从头至尾并没有算得上实质性的契合。
这样一来,尽管他是好了一点,可她却适得其反,浑身难受不得劲,甚至希望他打破克制,以此来慰藉心中蠢蠢欲动的念头。
过分的是,他并没让她称心,管自个惬意完毕,接着趴在后头静静地呼吸,池水热气升腾,缓缓摩挲而过,好像一切已经平静。
明雪难耐地扭着身子,不断传递出不满的现状,他退开些拍了拍她,她以为是他懂得怜惜回报了,结果他只是催促:“不能再泡了,泡久了对身体不好。”
许昀郡说完便撑着双臂,赤身出了温池,走到一边抓起浴袍给自己穿上。
系好带子,他拿了另一件,走过来蹲下,示意她出来时穿上。
明雪还在为刚才那事不满着,心里边逐渐横生出小脾气,那股显然的不乐意再传递到脸上,板着脸给他看,哼也不哼一声。
她径自接过浴袍,借助自己的力量爬出来,然后擦身走回房间。
房内温度适宜,烘得人全身舒适,明雪躺在软榻上敷面膜,目的是为了缓缓平息体内那股热火,可却始终无法消褪,反而愈发不得劲地折磨她。
但她无法厚着脸皮开口,只能侧着身眼不见为净,死死守住那一道隐秘的尊严。
许昀郡倒像是浑身通畅了,舒适地半躺在床上,低头刷着手机。
明雪斜眼看他不爽,她不信他今天就这分量了,下定决心非要再逼他缴械。
等敷完面膜,明雪拿起先前倒好的红酒,两手各一杯拿到他面前,引导他也喝:“干一杯!”
许昀郡举着接过的杯子,话里带着替她考量的意思:“你确定你不会醉?”
“要醉一起醉呀。”她微笑地勾过他的手腕,做出喝交杯酒的姿势,率先喝了一口下去。
许昀郡随之也喝了下去,直接入喉吞咽。
明雪想的是,她临时含着口中的酒,待会儿去卫生间吐掉,正欲起身却被许昀郡按住肩头,她不明所以,见到他似乎要吻过来的样子,她愣地下意识就咽了下去,只为问出一句:“怎么了?”
许昀郡只是替她抹了抹嘴角,说:“都溢出来了。”
连亲吻也没有。
明雪感到挫败,放下酒杯后,还是去了卫生间,她刚才那么大一口,又自知酒劲差,待会儿肯定要发作。
她无声使劲呕了几口,却怎么也吐不出来,奈何周围温度又高,呆了会她就有些头晕。
明雪放弃了,在心机男面前她从来就讨不着好。
回到房间,她从床另一边躺了上去,浴袍也没脱,假寐般闭上了眼。
许昀郡继续看了会手机,就收了工,也跟着她一块儿躺下来,摸着她的脸问:“不脱吗?”
明雪压根没睡着,她想在睡前跟酒意做一回抗争,如今覆在她脸上的手有些冰凉,便使她得知自己的脸已经开始发烫了。
她翻了个身,八爪鱼似的攀上了他,想要汲取更多凉意,手也肆无忌惮地从他的脸摸下去。
许昀郡拉下她的手,将她双手合并举高,主动帮忙把浴袍脱了下来,这下她舒服了些,往被子里钻了钻,扭着身子再度黏了过来。
明雪知道等不到他醉了,只好主动上手,一把抓住他关键部位。
许昀郡正待脱衣,被她毫无预兆地握住了枪管,闷哼了一声,扔开浴袍翻身将她上身扣住,压迫着问:“憋坏了?”
明雪并不承认:“我只是跟它打声招呼。”
说完她松开他,很没意思似的翻过身,懒懒地打了声哈欠:“好困啊,我先睡了。”
许昀郡跟着从后面覆上来,将她的手抓回去,语气强硬道:“打了声招呼就走,它允许了吗?”
明雪埋在枕边的唇角弯了起来,知道这男人被她勾起了火,于是下手重重掐了一把,这份不识好歹的力道迫使他什么也顾不得,从床边拿了样东西的瞬间功夫,立刻从后面死死钉入了她。
明雪将头埋入枕间,几乎全程晃着身乳,导致头也有些犯晕,她知道酒劲上来了,想撑着尚且清明的意识,问他一些话。
她先要求:“许老师,你亲亲我。”
许昀郡捧着她的脑袋转过去,同时他从后面凑上来,配合动作不断地吻着她,轻柔婉转。
明雪反手勾住他的脖子,将他拉得近些,伸出小舌勾缠,吻到双方气息紊乱时,俩人停了下来。
她趁机问道:“你喜不喜欢我?”
他扯着她的下唇瓣吸了口,模糊道:“喜欢。”
她紧跟着问:“那你爱不爱我?”
他没有回答,房内安静,并不可能没听见。
明雪再度问了一遍。
许昀郡忽然起了身,坐在那儿将她的身子仰天放平,单腿从他身前转了过去,然后靠近她。
“先叫我一声好听的。”他反而提了个要求。
她不假思索地开口:“许老师。”
“不是这个。”
她换了个:“好哥哥。”
他还是不满意:“也不是。”
她迷瞪瞪地微睁着眼,叹气认输:“我不知道。”
他在她耳边指导了声。
或许是醉意与体力剥夺了思绪,她下意识就顺口喊了出来,带着娇弱的哼声:“老公。”
喊完这声,她便没多少力气了,甚至忘了自己先前的讨要。
他倒是终于做了回好人,将她的脸掰正,认真注视着她吐出:“我当然爱你。”
她半醉半醒地点点头,似是满意了,终于合眼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