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又过了半年,朝廷动荡的局势才稍有好转,六部尚书才堪堪胜任,誉王和太子以及梅长苏像商量好的一样,平静的度过了这段时间。
萧景睿知道,这些都是梁帝刻意压制的,六部尚书一下子换了4人,如果再不压制,只怕造成国之根本的动荡。
“刚从码头得到的消息,言阙私自运了两船火药进京,怕是要干些什么。”如今秦般弱的红袖招,上到王臣,下至贩夫走卒,无孔不入,无物不透。
“言阙现在何处?”
“位于城外的玄天观。”
“看来言豫津还是没说服他老爸啊,也罢,我就亲自走一遭吧!”
玄天观
“拜见言候爷。”
“萧景睿,你来干什么?”言阙皱着眉头,萧景睿他是认识的,言豫津最好的朋友。
“为了说服侯爷。”
“说服我?”言阙轻蔑一笑。
“三十七年前,大渝北燕北周三国联盟,意图共犯大梁,裂土而分,其时兵力悬殊,敌五我一,绵绵军营,直压入我国境之内,这名使臣年方二十,手执王杖栉节,只带了一百随从,绢衣素冠穿营而过,刀斧胁身而不退,大渝皇帝感其勇气,令人接入王庭,他在宫阶之上辩战大渝群臣,舌利如刀,这种利益联盟本就松散不稳,被他一番活动,渐成分崩离析之态,我王师将士乘机反攻,方才一解危局。”
“你跟我说这些做甚?”言阙没好气的道。
“这名使臣不是别人,正是言候爷你。”
“既然你知道,还想来说服我?”言阙嗤之以鼻。
“我不仅知道这些,我还知道你十多年来,装疯卖傻,沉迷丹道,实是为了麻痹梁帝,始终在等一个机会,今年的年终祭礼,想必就是你的目的吧!”
“你怎么知道?”言阙面色一变。
“近日来,足有两船火药进京,虽然乔装打扮,但是最终还是进入了言候符,晚上言候府上更是忙碌非常,经常出现工人搬运,而他们的目的地正是祭礼点。”
言阙看了他一眼,冷冷道:“过慧易夭,萧景睿你这么聪明,真的不怕折寿?”
“聪明不敢当,只是不想侯爷误入歧途。”
“歧途?”言阙看了萧景睿片刻,突然放声大笑,“我别的什么都不想干,我就是想让他死而已,刺杀皇帝,就是我的终极目的,因为他实在是该死,什么逆天而行,什么大逆不道,我都不在乎,只要能杀掉他,我什么事都肯做。”
言阙的眼睛静静湿润了,他的话语也陷入了回忆,“就因为那个人是皇帝,是我们当初拼死相保,助他登上皇位的皇帝,当我们从小一起读书,一起练武习文,一起共平大梁危局时,大家还算是朋友,可是一旦他成为皇帝,世上就只有君臣二字了,我们三个人……曾经在一起发过多少次誓言,要同患难共富贵,要生死扶持永不相负,他最终一条也没有兑现过,登基第二年,他就夺走了乐瑶,虽然明知我们已心心相许,他下手还是毫不迟疑,林大哥劝我忍,我似乎也只能忍,当景禹出世,乐瑶被封宸妃时,我甚至还觉得自己可以完全放手,只要他对她好就行……可是结果呢?景禹死了,乐瑶死了,连林大哥……他也能狠心连根给拔了,如果我不是心灰意冷远遁红尘,他也不会在乎多添我一条命……这样凉薄的皇帝,你觉得他不该死吗?”
“他该死,你也该死,因为你不忠不仁情感凉薄。”
“你说什么?”言阙情绪十分激动。
“身为梁国臣子,犯上作乱,意图弑君,是为不忠,皇帝一死,天下大乱,百姓流离失所,陷入战乱,是为不仁,你刺杀皇帝,一时痛快,唯死而已,可是言府的其他人必将受你牵连,你的儿子言豫津也必定不会苟活于世,如此行为,不忠不仁,情感凉薄之辈,有何面目在此叫嚣?”萧景睿一番话说的是大气凛然,此时此刻仿佛是正义的化身。
“我该如何做?”言阙仿佛失去了魂魄一般,再无了刚刚的锋锐之气。
“逝者已矣,我们总要为活着的人着想,既然远离了朝堂,索性过上闲云野鹤的日子,岂不更好?”
“也罢,祭台下的火药,我会找人移走,只是祭礼将近,若我不幸失手,还希望你能够保下豫津。”言阙无奈的说到。
“言候放心,火药我早已命人移走,至于言豫津更是我的生死弟兄,我必保他万全。”
“好了,你走吧,从今日起,我就在这玄天观隐居,再不出世。”言阙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静静的坐在原地。
萧景睿深深的鞠了一躬,转身离去。
“靖王和沈追发现漕运官船有问题,发现黑火药,不知去向。”
“梅长苏派人查出黑火药流向,全部流入北门边上的一家私炮坊,原户部尚书楼之敬所开,主要收入归太子。”
“拜见父亲,卓家爹爹。”萧景睿被叫入书房议事。
“此次我们计划,除夕之夜,袭击“赐菜”的内侍卫,将蒙挚取而代之,特地叫你过来相商,你怎么看?”谢玉此出不仅是为了利用萧景睿,更重要的是试探萧景睿到底是什么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