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姜云凡走进田家的大门,才是真正的感受到了田家对陈半仙的敬重,上上下下老老小小但凡是见到陈半仙的无不叫一声陈老,在这装修的金碧辉煌的别墅中,各个穿着体面在外边都是说一不二的人对一个穿着朴素,从哪里看都看不出一丝高贵的老者这么尊敬,任谁看着都觉着怪异。就像姜云凡,他就觉着别扭,也觉着幸运,当时拜师时还是陈半仙连哄带骗最后央求才答应的,现在想想还真有些后怕,要是错过了陈半仙,还上哪找这么牛逼哄哄的师傅去?
只是这老头子藏得太深了,当然,他的眼睛是二十年前才瞎的,又隐于小小的县城中,肯定是遇到了什么样的变故才让他隐退的。至于什么原因导致这个高手隐退,姜云凡想,作为他的徒弟,等陈半仙哪天想告诉他的时候自然也就告诉他了。
本来田宏盛准备叫其他人带姜云凡去市里边的,但是被陈半仙拒绝了,说姜云凡这次一起前来就是历练的,要时刻都跟在他的后面,因此他就百无聊赖的跟着两个话唠,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自动过滤他们的叙旧了。
而在另外一间房间,田隐升也在慷慨激昂的给田嘉彦上着政治课。
“爸。”听烦了陈半仙三个字,田嘉彦愤愤的问道:“什么半仙,一听就是个江湖骗子,爷爷好歹也做过那么大的官,怎么会跟这种人来往,还让我叫一个跟我年龄差不多的人叔叔,这不是侮辱我田家吗?”
田隐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于田嘉彦的反应也觉得情有可原,任何人要是不知道那段历史,也都会对这件事情表示不忿,堂堂田家别说一个山野村夫,就算是高居庙堂的某些大佬也得给几分薄面。
“陈老具体叫什么名字没人知道。”田隐升自顾自的说道:“包括你的爷爷,因为二十年前的他就以陈半仙自居,而当时的他也的确有自称半仙的资本。”
田嘉彦忽然安静下来,因为他还很少见到他的父亲在他面前会这么严肃,当然,拥有田家强大基因的田嘉彦也知道,这份严肃来至于那个瞎子,那个自称半仙的瞎子。
“二十年前,你爷爷还是个小小的县长。”田隐升的思绪像是回到了二十年前:“由于你爷爷做人刚正不阿,不管是在任何场合,任何地方,面对任何人,都是一副正直清廉的表现,由此也得罪了不少人。”
“那一年很关键,你爷爷要么再往前走一步,要么被拉下政坛,而被拉下政坛的后果绝不是做一介草民那么简单。也是那一年,你奶奶病重,你爸爸我在外边惹是生非,对家里造成了不可估量的后果,你爷爷都觉得那一次他将会败得一败涂地,但苍天眷顾,有一个算命术士找到了你的爷爷,说可以帮他渡过难关,并且让他飞黄腾达。”
田隐升讲到这,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
“那个人就是陈半仙?”田嘉彦不屑的问,心想老套的情节即将发生,肯定是陈半仙卖弄他的骗术,让他的爷爷化险为夷了。
田隐升完全没有在乎田嘉彦的语气,因为只有他经历过当时的情景,也知道当时的困境是无法以语言描述的:“你爷爷好歹也是个文化人,怎么可能相信一个江湖术士?”
“对呀!”田嘉彦像是抓到了一丝什么关键的东西,连忙补充道:“这风水相术怎么能够登得上大雅之堂?”
“你错了。”田隐升继续道:“你爷爷当时也是这么想的,但他幸好没有将陈老扫地出门,因为当时的他已经是穷途末路了,找陈老也是急病乱投医,也就是那一次,你爷爷遇到了他一生中的贵人。”
“陈半仙是个道士,怎么救得我爷爷呢?”田嘉彦还是有些不以为然。
“具体是怎么做的我也不清楚,你爷爷从来没有提起过。”讲到这个地方,田隐升的语气也轻快起来:“陈老的出谋划策让你爷爷顺利的度过了那次难关,并且以后的官途也是平步青云。”
“哦!”田嘉彦冷冷的答应了一声。
“我知道你的想法。”田隐升微笑的看着眼前疼爱的儿子:“我以前也是那样想的,你知道为什么陈老会主动找上门来吗?他不是为了钱,也不是为了名,要是为了钱,他现在还会穿的那么寒酸,只要他愿意,我相信他可以住比我们这宅子都要大的房子。他要是为了名,他怎么会住在一个小县城里,而且还天天在天桥底下替人算命卜卦?他什么都不为,那为什么又要来帮你爷爷呢?就因为你爷爷是个正直的人,是个好官,所以他才会帮他,恰巧,跟你爷爷对抗的那个人与你爷爷却是两个极端,他除了有一些关系外,别无他处,他当官的目的不是为国为民,而是为一己私利……这么简单而又淳朴的理由,难道陈老还值不得你去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