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连与田雨希坐在前往医院的出租车上。孙连怕把那张符箓给弄皱了,便一直捧在手心里,像维护自己的孩子一样。田雨希看在眼里,几次欲张口说点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善良如她者,实在是不愿意打击孙连这个伟大而又可怜的父亲。
匆匆赶到医院,孙连直接跑到了楼上,她女儿住在三楼,他闲电梯太挤,就直接跑了上去。
看着那道由于这段时间事情太多而暴瘦的身影,田雨希也算是理解了父母的不容易。
孙连女儿的病房有些特殊,由于她女儿不能见过于强烈的光,整个病房中所有的窗帘都是拉上的,要是遇到太阳直射,还需要再加一道窗帘。房间里边只有墙角处有一个应急灯微弱的亮着光,将紧凑的病房照耀的有些昏黄,这是他女儿能够承受最大限度的光亮,一旦光亮加强,他立马就会哭了。
孙连不敢直接开门进去,因为一旦开门就会有光渗透进去,所以进病房前都会先敲门,然后里边陪护的人用被子捂住他安安的眼睛才能开门。
轻轻的敲了敲门,里边没有人应答,但是有一个细小的脚步声慢慢的走到了门口,开门的是孙连的老婆,名为邓璐,一看就是那种贤妻良母型的女人,可能是过于操劳她女儿的事情,因此看起来有些显老。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意思是他们的女儿睡觉了。
“钱退回来没?”轻轻的关了门,邓璐有些焦急的问道。昨天当孙连将那张符箓拿回来后,她就知道是上当受骗了,但她没有生气,也没有说孙连什么,因为她知道孙连这样做也是无奈之举,她不忍再让他受心理上的压力。
不过当那个小辣椒护士田雨希知道这件事情后,却是将孙连给狠狠的批评了一顿,然后就带着他去退钱了,三千块钱对他们来说确实很重要,因此她才会问的这么急切。
“退了。”孙连将兜里的钱递给了邓璐。
“你怎么又把那张符箓给拿回来了?”邓璐有些不满的问道。既然知道是上当受骗,怎么还要那没有作用的玩意。
“这不是先前那张符箓。”孙连郑重的说道:“这是另外一个大师画的。”
邓璐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田护士不是说这些东西都是骗人的吗,你怎么还不知悔改,等会田护士看到你又拿张符回来,不骂你才怪。”
田雨希是个热心的女孩,也是个脾气很大的女孩,那天说孙连的时候,就像是教育小孩子似得,说的孙连连头都不敢抬。
“她跟我一起的。”孙连说道:“这事等会再给你说,我先给安儿把符箓贴上。其实今天能够退这个钱,就是画符这个大师帮了大忙,不然今天退钱的可能性真不大。”
邓璐只是静静的听着,并没有多说什么,在她心里,眼前那个瘦小的身影就是她的天,就算有再大的事情,他一定会帮她顶着。只是这段时间他们女儿的事情让他操太多的心了,以至于以前理智的他都变得相信起这些牛鬼蛇神来。
孙连没有注意他媳妇儿的表情,兴致勃勃的拿着符箓走到他们女儿床前,像一个虔诚的信徒接哈达一样的将那张符箓贴在了他女儿安安的额头上。只是让他失望的是,这张符箓放上去以后,并没有出现什么特别的场景。
门响,从外边走进来两个人,一个是刚才跟孙连一起的田雨希,只是她现在换回了她那一身护士装。她的边上是一个女医生,全身虽然被一件白色的医生制服所包裹,却不能完全遮掩她丰满的身材,特别是胸前的那对白兔,就像要撑破衣服钻出来一样。长相更是羞花闭月,哪怕是边上相貌出众的田雨希在她面前也要略逊一筹。
“杨主任。”看着眼前的医生,孙连一脸的客气。杨丽欣虽然还不到三十岁,但却是这神经科最好的医生了,是从欧洲回来的医学博士,她也是第一次见安安这种病情,对安安的病情格外在意,特地帮安安申请了特殊病例研究,一旦申请成功,那么全国有名的神经科医生都会关注这件病例,那么治好安安的可能性就大了不少。
杨丽欣点了点头,然后走到了安安床边准备例行的检查,然后她看到了安安额头上的符咒。昨天孙连被骗的事情她也知道,今天再见安安额头上贴着一张符咒,不由得有些生气:“你一大男人怎么这么不长记性,昨天不才被骗了吗?要是一张符箓就可以治好安安,那还要我们神经科的医生干嘛?赶快给我撕了。”
孙连张着嘴,却不知道说什么,毕竟这是姜云凡的一片好意,让他亲手撕了它他还真有些做不到,良久才嗫嚅道:“这张符箓不是昨天那张,画也不是昨天那个骗子画的,画这张符箓的人确实是个大师。”
“大师?”杨丽欣蹙着眉头问道:“少林寺都成了旅游地了,还哪里来什么大师?这里是医院,可不能让你们神神叨叨的乱来。”
杨丽欣越说越气,伸手就要将贴在安安额头上的符箓给撕下来,但就在她的手即将触碰到那张符箓的时候,之前平平无奇的符箓忽然间青光大作,将本来暗沉的房间映照的艳光四射。
这光亮似乎惊醒了安安,她全身一颤,随后开始惨烈的尖叫起来,那凄厉的声音还真有些像是厉鬼的嚎叫。孙连一听,脸色剧变,因为安安的哭喊预示着她的病情又发作了。
“安安!”孙连疾呼一声,上前就要拿掉那张符箓,可就在这时,青光一下子敛去,而安安的哭喊声也停息了。不过那张符箓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灼烧过一般,已经破烂不堪了。
几人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最震惊的莫过于杨丽欣,她刚才伸手过去的时候,明显的感觉到那张符箓的周边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清凉,从她的指尖传入了她的身体,就像是大热的天在阳光底下喝下一罐冰冻的饮料一样。
“这是超自然现象。”杨丽欣这样想着:“难道刚才的那种清凉感觉真的是从那张纸上发出来的……不可能,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