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筧
“总好过于首阳山采花为食。如果这一局我们赢不下,那么下一个举家迁徙到恒山郡的人就是我们冯氏。想想二世的手段和狼毒之心,为了坐稳天下,竟然撵走了咸阳城上千户大族。难道你们在家里听到这样的消息不感到害怕吗?”
“侄儿第一次感到天威,心中自然万分振恐。天子一怒,血流千里。”
“既然怕,那就不要质疑老夫,老夫都是为了冯氏着想。我已经书信知会阿雍,要他近期小心为事,如果阿劫重新回到了朝堂议事,那么他南郡郡守的位置就有可能保得住。冯氏一家的江山,也就暂且可以稳住。”
冯毋择这些日子非常煎熬,只是不在几个侄儿面前流露罢了。
早在冯雍第一次在二世面前犯错被当众弹劾,引得陛下勃然大怒,冯毋择就已经有预感,二世要换人做南阳郡郡守的位置。
但是当时冯去疾是丞相,他的位置还可以与皇帝对抗,所以保住了冯雍的位置。一旦冯去疾病逝,冯劫若是不能够在冯家已经出了无数次错的情况下尽快回归权力中心,占据一席之地。那二世首先就会对他的亲儿子动手。
冯劫在戴孝,闭门不出,二世没有理由动他,他虽然位高,但是是个老油子,只有冯雍,有错在先,又是冯氏的嫡长子。
冯毋择想到这里,只觉得口中苦涩。
冯难见他伯翁一脸震怒,不敢多问,赶紧告辞。
……
……
……
皇城,咸阳宫。
彼时已经天色渐渐暗淡,宫中已经点起了灯火,因为今天是月夕节,所以宫中熏了香草,改挂了月黄色纱帘,
“男不拜月,女不祭灶”
今日是太后和皇后两位身着华冠丽服,带着众多夫人公主举行了繁琐的祭月仪式。
祭祀过后,众妃嫔都散了,皇后却在甘泉宫里眺望宫殿。
“陛下改了祭月为月夕节,但是今日却始终没有路过面。我看望夷宫和章台宫俱是灯火通明,一时间让人猜不出陛下身在哪座宫殿。到底是忙于政务在章台,还是今日早些安寝去了望夷宫。”
皇后抬头望着天边的圆月,不由得怅然若失。
“兄长一个月没有来信了,也不知在荆楚水乡过的好不好。”
“皇后该宽心才是。”
从丞相府里陪嫁过来的女侍柔声安抚着,揉捏着皇后的肩膀。
皇后忽的问道:
“我听说陛下今日同时召见了太子和公子晣,不知是问了些什么?”
“陛下问太子和二公子,忠君和孝父到底哪一个更重要。”
“他们分别是怎么答的?”
皇后捂着胸口,十分忐忑。曜已经很多次表现差强人意了,若是这次又被公子晣比下去……
女侍却道:
“这次太子和二公子答案出奇的一致,都说是忠君比孝父更重要。”
皇后听了,自然舒了口气,又问:
“那是谁先答的?”
“二公子。”
王皇后听了,自然又神情黯淡。
“那陛下呢,陛下是如何说的。”
“陛下先是很生气,说太子和二公子都不是好儿子,但是并未责罚,后来又带着两位去了祈年宫。”
“先帝的行宫,去哪里做什么。”
“婢子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