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辰时时分,大军起营开拔,这次赵光美没有回到马车,而是和赵德昭一起,前后左右数百名诸班禁卫拱卫。
午时之后,大军埋锅造饭,休息两个时辰又开始行军,到了下午申时安营扎寨。
往后行军就如今日,天亮就走,午时休息两个时辰,天色一暗就歇息。
数日之后大军行至郑州,赵德昭这一路,零零散散也看见一些行人,他倒没有上前搭话,因为人家一看这阵势,头也不回跑开,好似躲瘟神一般。
没办法,五代乱世给了天下百姓太多的苦楚,军队对于百姓来说不是保护神,而是饿狼,吃人不吐骨头的那种。
正所谓好言难劝该死鬼,在郑州休整一日,这中间就有不少士卒犯了戒律,或是喧哗,或是斗殴还有偷窃财货。
其中最为严重者,就是有一队斥候奸淫掠财,不止杀了一对夫妇,更是灭了其满门,一门五口身遭兵刃。
这几人倒也聪明,知道犯了死罪,一拍即合脱离大军,赵德昭下令大军开拔时,其指挥长官发现人未归来,便一层层上报,随之等了几人一个时辰还不见归来,于有德建议追查,这一查之下,就发现了这种祸事。
赵德昭知道之后,让于有德带领五百人缉拿,十人中有八人押解回营,其余二人在追捕途中身死。
大帐之中,呼延赞脸色铁青,十人是侍卫亲军,具是他的麾下。
“殿下,臣有罪,请殿下责罚。”
呼延赞一步跨出,他真恨不得提刀上去砍了这几个浑货,自己找死为什么要连累他人。
“传令,都指挥使呼延赞治下不严,此事了后,杖责十五军棍。”
赵德昭冷言冷语,细细说来也不是他的过错,毕竟其之前也只是一个诸班禁卫指挥使。
不过话又说回来,其今天统领两万侍卫亲军,就是要约束将士,这种责任想逃都逃不掉。
呼延赞拱手称诺,赵德昭语气虽然冷冰冰,但是两人相熟已久,呼延赞知道赵德昭没有怪罪自己,心里顿时松口气。
可是这次的事件,不是次次都如此侥幸,如若再发生,等待他的也只有罢官夺爵。
不一会,于有德从帐外进入,拱手朝上见了一礼之后。
“禀殿下,经臣详查,死难者为黑来沟百姓,臣特地请了荥阳县知事常温与其村老,二者具在帐外。”
赵德昭回到主位,挥手示意王安将二人请入帐中,刚刚落座,就看见从帐外进来的两人。
中年身着朱色常服,腰间挂着鱼袋,双目有神,文质彬彬,其后跟着一名花甲老翁,行至首座五步远处,二人俯身行礼。
常温倒还罢了,这等阵仗自然不怵,但是身后的老翁却是一脸惊怕,赵德昭脸色缓和,稍微安慰了几句。
“老丈,死者可还有亲人在世。”
赵德昭轻声问询,老者见到左右之人都朝他看去,吓的又要跪在地上,一旁的常温见状连忙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