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晋尧仔细检查了家奴的身体,他的身上有至少十二处刀伤剑伤,可见他一路走来也并不太平。有些伤口甚至已经化脓溃烂了。
能够支撑到现在,实属不易。
“刘太傅的这份血书当中,虽然没有说明修改布阵图的人是谁,可也足以证明慕景睿的确遭人陷害。”
鹿湘子拔了一根草在手中把玩着,说道:“慕景睿能不能官复原职不知道,至少从牢里出来没什么问题。”
孙晋尧认同鹿湘子的说法。他站了起来就准备往回走。
“嘿,你干嘛去?”鹿湘子扯住了孙晋尧的衣裳,“你该不会是要把血书送交刑部吧?”
“你认为刑部不可信?”
“刑部可不可信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是要你考量清楚,是不是真的要救慕景睿。”
“什么意思?”
鹿湘子站了起来,拍了一下孙晋尧的脑袋。“榆木疙瘩,笨的要命。如果慕景睿出不来,凝儿不就是你的人了吗?”
孙晋尧浑身一怔,捏着羊皮的手不由自主的紧了紧。
“你别胡说。”
“什么?我胡说?”鹿湘子气得跳脚,“这么好的机会你不除掉情敌,怎么?还等着喝凝儿的喜酒吗?”
孙晋尧想到上官婉凝嫁人,心里就很不是滋味儿。他想起了上官婉凝对慕景睿的一片痴心……
他第一次对慕景睿有了嫉妒之心。
可是,当孙晋尧低头看到死去的家奴时,便为自己刚才的想法感到惭愧。
这个人,忠肝义胆,一路艰险的回到京城,面对他们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只能无奈的托付重任。
如果他再有什么私心,就真的不配做人了;卑劣的品德,怎么配得上上官婉凝。
“刑部可能确实不可信。”
“这就对了嘛。”鹿湘子眉开眼笑。
“我会另外想办法,把血书送到皇上手中。”
说完,孙晋尧背起死去的家奴尸体,想要找个地方掩埋。
“我说你……唉!”鹿湘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气愤模样。
孙晋尧回到宰相府后便去找了上官婉凝,看完血书之后,上官婉凝喜极而泣。
这对慕景睿来说,无疑是黑暗中的一丝曙光。
也许,上天还是眷顾郑家的,刘振德还没有查到修改布阵图的人是谁。
“尧哥哥,我现在就把血书拿去交给我爹,让他转呈皇上。”
“不,”孙晋尧当即制止,他略微沉吟,说道,“凝儿,不是我不相信你爹,只是我觉得……在这件事上,你爹站在哪一边,恐怕也是未知数。”
孙晋尧始终觉得,安排上官婉凝写信给慕景睿私奔,却又禀报皇上慕景睿逃狱。
要说上官岳完全不知情,他根本就不信。
孙晋尧的话提醒了上官婉凝,她的心底涌上了一丝寒意。
这封血书,不仅仅是关系到慕景睿的前程,还有冒死回京的家奴,为真相奔走牺牲的刘振德,以及十万大军。
上官婉凝仔细思量,脑海之中复现出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