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宜宁惊讶地四处看,冬季的夜间静悄悄的,来往车辆很少,下楼散步的住户也少,她看了很久都找不到人,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
季东阳靠在楼道口,高大的身形隐藏在黑暗中,目光看向不远处,淡淡地:“看见了。”
下一秒,电话挂断了。
周宜宁愣愣地盯着手机,转身就要走,沈言均再次拉住她,周宜宁回头看他,“我要回家了。”
沈言均盯着她的手机,“季东阳的电话?”
周宜宁毫不隐藏,点头:“嗯。”
沈言均看了她很久,微微一闭眼,半响,终于松开了手,周宜宁忽然转身面向他,认真地说:“我们不适合,你也远没有想象中的了解我,我们如果真的在一起,我会一辈子困在那个圈子里,有一天会疯的。”
沈言均皱眉,周宜宁继续说:“你找别人吧,谁都比我合适。”
她转身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别找周佳蕙就行,跟她,糟蹋了。”
说她狠也好,小心眼也好,她是不喜欢沈言均,但周佳蕙确实配不起。
沈言均靠在车身上,点燃一支烟,偏头看向楼道口,声控灯随着周宜宁欢快的脚步声亮起,两道人影映在对面的墙上,一个高大,一个娇小,他喜欢的那个姑娘,正紧紧抱着那个男人。
半小时前,他靠着车门抽烟,一辆黑色SUV经过,缓缓降下车窗,车里的男人看了他一眼。
没有说话,两人沉默地对视了三秒。
沈言均没忍住,走到跟前,“你来做什么?”
车里的男人搭着方向盘偏头看他,淡淡地:“你说呢?”
……
周宜宁勾着季东阳的脖子,笑得开心极了:“你怎么来了?”
季东阳把她的手拉下,握在手里,把人往电梯门前带。
周宜宁开心地跟在他身后,连路都不看,只顾着盯着戴着鸭舌帽,黑色口罩的男人,故意说:“不是说不来吗?”
她伸手去拉他的口罩,被他扣住,顺带警示一眼。
小姑娘老实了,跟他走进电梯。
电梯在八楼停下,周宜宁再去扒他的口罩,他没阻止,口罩被她塞进他羽绒服口袋,她转过身,把背包转向他,“钥匙在里面。”
季东阳有些无奈地拉开拉链,摸到几沓厚厚的现金,口红,香水瓶,还有两片姨妈巾。
有些不耐地把包从她背上扯下,塞进她怀里:“自己找。”
周宜宁哦了声,自己去摸,一下就摸到了钥匙,得意地一晃,转身去开门。
一进门,她就转身扯掉他的鸭舌帽,包扔地上,抱上他的脖子要去吻他,季东阳按住她的肩,制止了她的行为,拎着人的后领,“怎么回来那么晚?从餐厅回到家最多半小时车程,你花了一个半小时。”
除去在楼下呆的二十分钟,多花了半小时。
周宜宁瘪嘴,“我晚上酒喝多了,没吃多少,路上经过一家拉面馆,就下去吃了碗面。”
季东阳有些无语,往客厅走。
周宜宁踢掉高跟鞋,抱起背包跟过去。
季东阳看向客厅一侧奢华的大酒柜,回头看了一眼满身酒气的小姑娘,她把外套脱了,只穿一件大红色打底线衫,腰肢纤细,胸部弧度圆润,锁骨白皙精致。
她最喜欢穿红色,白色,黑色。
周宜宁走到他面前,又一次抱住他,脑袋搁在他胸膛,轻轻地问:“怎么突然又来了?”
季东阳低头看向怀里的小姑娘,他也说不清怎么突然就来了,瞥见桌上放着前些天陆萧给的车钥匙,突然就有股冲动,他已经很多年没做过这种事了。
她又问:“你看到沈言均了?”
季东阳:“嗯。”
她从他怀里抬起头,笑眯眯地看他:“那你吃醋了?”刚才语气那么沉,估计是看见沈言均想吻她了。
“没有。”他语气淡淡。
她从他怀里抬头,不信:“真没有?”
他把她的手拔下,她又缠上去,来回两三次,季东阳无奈地盯着她,眼神幽深,压着声音:“别闹。”
周宜宁不依,就想听他说一句顺耳的,“那你说啊,是不是吃醋了。”
季东阳淡淡笑了一下,“没有,只是做了我想做的事。”
周宜宁眨紧俏地盯着他:“你做了什么?”
她追问:“快告诉我啊,我想知道。”
他依旧没说话,有些热,拔下她的手,脱下羽绒服扔沙发,人也坐在沙发上。
周宜宁知道这男人嘴严得很,再怎么追问他也不会说,也没打算问到底,哼了声,“我去洗澡。”
季东阳看了她一眼,抿紧唇,整个人靠在沙发上。
周宜宁洗去一身酒气,穿了件还算保守的睡裙,除了领口略低,主要是怕他会逼她回去换衣服,一身清新淡香地坐回他身旁,发现他正在翻看她的相册,相册是从英国带回来的,她17岁到23岁的模样。
照片不多,是Alice整理好送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