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雪然神色冷静的盯着她,脸上再不是往日浮华的倾城的笑意,这才是真正的温雪然,和记忆中的那一个完全重合起来。
“所以,你也是前朝的公主。”
最后一句话,很低,但却让宁雪烟几乎颤抖,她用力的按住桌角,才让自己整个人不至于完全失态,她不要做什么前朝的公主,那个身份,留给她的只是无边的恶梦,身边的人一个个留不住,最后连自己也淹死在一片血红的荷花池中。
“我不是,我是护国侯府的女儿,我娘是护国府的正室夫人。”她咬咬唇,用力抬头,凛然的看着温雪然,一字一顿的道。
“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好,事实总是事实。”温雪然眼眸一眯,一字不让,“既然你再怎么否认,也否认不了,你身上也有‘蝶纹’胎记的事实。”
“前朝只有一位长公主,既然己经找到,又哪来第二位长公主,而且我这岁数和长公主的岁数,也对不上。”宁雪烟吃力的从他的话中,分析出意思,反驳道。
“宁紫盈是前朝的长公主,这己是事实,只是她们不知道的事,皇后出逃的时候,肚子里还有一位,而皇后逃出宫的时候,找的是她的闺中密友,当时还是正室的明氏,之后明氏把皇后藏到了乡下的院子里,皇后生下的那个孩子,就是你。”
温雪然眼神清澈看着她,宁雪烟从他的眼中几乎可以看到自己苍惶仓白的模样。
这原本就是她猜的事实,她不相信明氏会是那样的人,既便对宁祖安再失望,也不可能和其他男人有私情,那么骄傲的女子,无论如何也做不出那样伤风败俗的事,前朝的贵女,几百年的世家底蕴,当然不是新贵们所体会得了的。
江南的宁府,也是前朝的世家,不过相对来说,小了许多,也因此在战乱的时候,得以保留了下来,之后依附到了宁祖安这支上面。
以前宁灵云就曾在明氏的灵前,骂宁雪烟是“杂种”,那话果然不是空穴来因,看起来那位徐姨娘是知道什么的,脑海中忽然联想起,那天晚上和敖宸奕偷偷看到宁祖安乱翻明氏屋子里东西的事,当时不知道外面的女子是谁,现在想起来立时全明白了。
是徐姨娘,居然是徐姨娘,也就是说徐姨娘知道许多事,甚至这里面比凌氏的还有可能多。
所以宁祖安和太夫人才会这么绝情,不只是因为凌氏生下了唯一的子嗣,还因为自己来历不明,所以在护国侯府,她和明氏过着连下人都不如的日子,差点被宁雨铃玩死,也没人在意,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把自己当成亲人。
自己的亲生女儿,被另一个女儿差点害死,既便宁祖安再不喜欢自己,至少也会出手干预一下,可是他只是远远的看了看,转条路离开,只因为他怀疑自己并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身子急剧的颤抖起来,紧咬着唇,瞪视着温雪然,而温雪然也默然不语的望着她,把一片寂静留给她。
“不是说宁晴扇才是前朝公主吗?”咬咬牙,克制住自己想尖叫的冲动,宁雪烟美目中一片清冷。
“她,怎么可能?也就是随便说说,看她手里当时有一枚前朝的簪子,我让人表示这簪子就是前朝长公主的记号,并且跟她说,以后有事,可以找我,为了保护真正的前朝公主,弄个假的出来,也是必须的。”
温雪然满不在乎的道,那个宁晴扇的事,的确是偶然,偶尔之间遇到,看到那个簪子的同时,他还真的以为是,后来一次次的暗访,才发现,哪里是什么前朝的公主,分明是雅太师的孙女,当时父亲亡故后,特意被送到护国侯府上去养大的。
雅太师的目地,当然是不纯的,那么正好,他的目地也不太纯。
“我不是什么前朝公主,世子认错人了,我只是护国侯府的五姑娘,其他的,我什么也不知道,还请世子回去吧,至于紫盈姐姐的事,我也不想知道。”宁雪烟终于控制住了情绪,坐下后,眸色幽冷的道。
不管温雪然是出于什么目地,她都不愿意和他有什么纠缠,至于什么前朝公主的话,她更愿意当个笑话来听。
“你是不敢承认,还是不愿意面对这个事实,可既便不愿意又如何,血浓于水,事实永远都是事实,你再不认,那也是事实,难道你愿意看着前朝皇室的鲜血白流吗?”温雪然声音放的柔和了起来,却并没有起身。
“你是谁?”宁雪烟蓦的抬头,四目相对,幽深的美眸中翻涌起一片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