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白孤烟的疑问,花谷玉难得的居然站在了她那一头,伸长着脖子,脸红脖子粗的大声附和道。
“就是就是,白家姑娘说得有道理。我们都昨儿个才到的红叶县,怎么可能会感染了瘟疫。封县长,这种玩笑话,可乱开不得!”
封玄奕抿着他厚厚的唇,冷凝着一张疲惫又无神的脸。
好半响才低沉着开了口。
“你们是不是昨儿个来的,本县倒是不会去追究。”说着,眉一竖,话锋跟着一转,连带声线都冷硬了不少,“但是,你们之中,有人接触了被传染的人,已经携带上了疫菌,是千真万确的!”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几人同时的惊呼起来,连“得月来”的掌柜伙计惊膛结目得委实不敢相信,他们店居然迎来了瘟疫区的人。
那是不是代表,他们已经有可能也被传染了?
“是谁?”
几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在众人莫名又震惊的目光中,封玄奕侧了侧身体,目光定向白孤烟,白皙修长的脖颈间,那些若有若无的点点红疹,指手道:“就是她!”
“啊!”白孤烟万万不敢确信,那个感染了疫情的人会是她,她反手指着自己的鼻头,“我?”
很快的,她便觉得封玄奕的话有露洞。
立时靠近孤独冷月驳道:“不可能,我与他走哪都一起,也接触过同样的人,要说带有疫菌应该是我们两个人都会有,怎么可能就单只有我一个人?”
师爷从官差手里,接过一杯温热的茶水,递给了封玄奕,示意先喝口水温温嗓子。
封玄奕却没有喝,反手又递给了旁边一位,看起来似是捕快的女子。
或许是与疫情有关的事都比较严重,时间也紧迫。封玄奕冷沉着脸,连解释都没有留给众人,挥手一扬。
鞠躬邀请道:“还请各位先去花梨村观察一段时间,确定确实没有携带着疫菌,大家便可离开!”
届时,他设宴向众人赔理就是!
白孤烟拢着秀眉,被忽然而至的打击,击得小脸惨白。
封玄奕继续的言道:“大家请放心,花梨村都是轻度的疫情者,本县已经向上面递了奏章,不日将会有御医到达,大家尽可安心!”
花谷玉却挡在花不依前方,双手排开,并不让他家爷被人带走。
开什么玩笑?
疫情区也,去了不是没有染病,都会被染上。
他家主子身份地位都不会允许被人带进瘟疫区。
“世子,我们不跟他们走!”他喊道。
花不依仰着鼻孔,负着手,对花管家此时的状态还算满意,点头,态度也十分的傲慢:“爷没想过跟他们走!”
他是什么人,岂是别人想牵他的鼻子就随便牵的?
封玄奕倒也没有为难他们,一板一眼的打着官腔。
“花世子不怕把病源带回你们旭顺,本县决不强留,相反,本县令立刻安排人,马不停蹄的把世子送回旭顺的国土!”
他的意思很明确,如果花不依不配合他的安排,他不允许他们主仆二人,有一分一秒的时间停留在元盛。
花不依收回了那只迈出半步的右脚。
孤独冷月幽深的黑眸,渐渐的冷如寒霜。如果眼前的男人,判断的是正确的。那是不是代表,问题就出在昨日卖花的那个小女孩身上。
长臂一抄,把白孤烟揽在怀中,低头,垂目凝向那张精制的小脸。
手上一紧,正要有所动作,却忽地想起了当初他应允过她:跟着她,什么都得听她的,尊重她的决定,否则,他就自己滚蛋!
化低了语气,温柔的征求着对方的意见。
“娘子,可要本尊带你走?”
白孤烟瞪了他一眼,语气也很情绪化。
“你想让本姑娘,成为天下罪人,被人用唾沫星子给淹死?”
说罢,迈着轻盈的脚步,起着带头作用的向门口走去。
花梨村坐落在一处山坳里。四周的大山如同一只天然的屏障,把村落与外界很好的隔离开来。
官差带着一行人,进了花梨村,在师爷与一位中年的男人交谈几句之后,师爷带着官差离开了花梨村。
中年男人,姓李,又矮又圆的身躯上,顶着一颗长相猥琐的脑袋。
一小搓八字胡,撇在嘴角,给人说不出来的味道。
他,面色微沉的走了过来,扫了一眼几人,厉声喝道。
“你们的情况,什方师爷已经给本屯长说了个大概,想必大家也清楚,进了这个花梨村,就得听丛本屯长的安排。最好乖乖的依本屯长行事,休要给爷惹事!”
他的眼睛定在“得月来”的伙计身上。但是这话,听起来,却十分有针对性,似乎就是在针对着身份高贵的花不依世子殿下,说着,他拔高了音量,转了身。
“跟本屯长过来,带你们去你们暂时要居住的地方!”
跟着又矮又圆的胖子李屯长,越行越远,本该清新的空气变得越发的令人压抑。
所行之处。
草木荒凉,房舍低矮,面色腊黄的病人三五成群,二四挤团的相互哀呼叹气,焚烧物所爆发出来的噼噼啪啪,以及阴霾在空气中,久久散不去的浓烟。
都让人心情糟糕得透顶。
白孤烟忧郁的蹙了蹙眉,眉心都快折到一处去了。
这是封玄奕所谓的观察区,如果是重病区,那场面岂不是堪比战争过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