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楚玉牍,形貌儒雅一点也不像修行中人,性子与一般的痴傻书生也大同小异。据叶云天推测,此君定是饱受单相思之苦,深夜苦读,眼中所观却是表妹画像,心中所念更不用说,必是表妹的一颦一笑了。
楚玉牍羞得满面通红,吞吞吐吐地道:“君,君兄……我……”
道士缓缓走到少年身后,忽然道:“你还想死么?你难道忘了你是谁?”
“义兄……”欧阳青青的眼眶有些红了,“你为什么要说不吉利的话呢?就像是,像是……”
——像是交代后事一样。
叶云天不以为意,用木浆划水,说道:“木浆就像是敌人的攻击一样,纵然能一时分开水浪,却绝不能破坏掉水的平静。大力传至水中,却给绵绵不绝的水给点滴分化而去,纵然能激起一时的骇浪,却终究破不开水滴与水滴之间的联系。”
欧阳青青认真地听着。
雷电就此涣散,再也聚集不起。指力却并不消退,在乌云周围环绕交错,缭绕成一道光晕,便如高速运转的卫星,护卫着乌云。
叶云天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感觉生不如死,因为刚刚他并没有骗剑灵,体内的先天剑宗气早就不能忍受了。
然而此刻,等到剑灵走后,他才咬紧钢牙,抿紧嘴唇,将喉咙里痛苦懦弱的呻吟声给咬断,吞入腹里。
手指抓破了床单,全身痉挛……
“现在你可以睡了。”
月光从窗缝间洒进,凄迷。
他在雪地留下了很深的痕迹,而大鹏则是踏雪无痕。
痕迹是叶云天故意留下的,他在大鹏的注目之下竟然也敢弄鬼。
这彪人马也发现了叶云天他们,即刻有劲装结束的一对先锋冲上,便要对三人大开杀戒,肃清街道。
这次重创令他身心俱疲,几乎不能振作。
苦竹和尚问:“师父,是什么蹊跷?”
“以你的能力,应该不足以压制住怨灵的怨力!”慧能面对徒儿也直言不讳,“待我瞧瞧无为子的情况。”
于是他就以手代目,搭在叶云天脉搏之上,细细倾听。
“自己放过了自己,别人就会放过了你!”叶云天的眼竟如孩子般纯洁,仿佛藏有一个无暇的童话。
有仇的,人间有各大圣地以及魔统众人,神界诸神更是恨他毁去了拔剑斩天决,冥界人物皆痛恨他杀了冥界领袖十皇,魔界中人则更加憎恨他阻止魔军攻克人间,妖界被他大闹云荒也有不小的结缔。
有恩有旧的,却也不少,陆家庄一众、神剑山庄一行、鼎剑阁残部、乘龙学院的宿将元老……
名义上,仍是以圣地掌门为首。太极门净阴纯阳二老,神霄派秋星掌门,天心派卫桦女掌门,无量寺玄悲方丈,剑湖宫楚义山宫主。
蜘蛛仰面翻身,八条腿向燕夕包抄而去,竟要将她揽在身前。
燕夕一声呼啸,紫金梭如电剪回,在她脚下接住,载着她飞掠而去。
七杀女怔住,远处三位一体的战魔也怔住。
闻所未闻,十圣是无量劫的罪魁祸首!
七杀女短暂的惊愕后,吐出一口气,道:“我明白了。”
——天地自然本身有着无比强大的调整机制。盛衰存亡都是天理,万物总有衰败之刻。
紫云道人早一步布成紫云大阵,诱玉阳子陷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