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束紫金带,头裹逍遥巾,身披大红袍,器宇轩昂,举手投足间皆有凌然之蕴。
叶云天第一眼的感觉,是这个人必定是惯于发号施令、统领一方的俊杰。
在大鹏王的高贵气息面前,叶云天如一土包子;而在这红袍人的气质面前,大鹏王也只能算是乡莽村汉了。
究竟是谁?
终南山乃是海外仙山,有谁能够闯入?
此人的出现,难道与明日的灾劫有关?
叶云天转过身,望着幽黑的竹林。
夜浓得能挤出墨汁,叶云天只能凭借月光看见身前数丈诡秘的竹林。
江落妃双脸色一沉,道:“薛大哥,你知不知道方才你差点坏了大事!”
薛不凡讶然道:“庄主,你真的要……答应嫁入李家?”
“箭在弦,不得不发。陆家庄不复当年了,这几年处处受三大世家的排斥挤压,我不想陆家庄的基业毁在我的手里!”江落妃双也很是无奈。
叶云天不能感觉到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还剩几只手脚,但内心深处饱受了七次此生最恨最憾之事,从头来过,历历在目,切肤断肠。
叶云天内心所见,是曾经的爱人侍剑奸杀至死而凶手不明,自己剑劈陆天华血洗陆家庄与江落妃双反目,血屠神霄山而令师父独龙自刎……
叶云天差一点快把这一间秘宅忘了个一干二净。
叶云天也在笑,不过他知道自己一定笑得不很好看:“云荒究竟是什么鸟既不拉屎又不能飞的地方?刚才与你亲热的东西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风郎君道:“连云荒是什么地方你都不知你来了,胆子可真也不小。连我刚刚玩儿的是什么东西你都不知道,当真是人生不知少了多少乐趣。”
少女却一点也不委婉:“和尚想赶我走了?”
而且他根本不知道谢苍生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小公主会不会真的有了他的孩子?
知道了又怎样?
第七日,师傅忽然将前几日铸好的剑都熔了。
叶云天也睁开眼,迎着金叶子的目光,用自己的坚定披开仇恨,直探往金叶子的眼睛之后、目光深处。
两个浪子的目光相互交锋,叶云天说了最后一句话:“你没有爱,我有!”
两人无声对峙,没有分毫力量向外肆掠,但那种沉重使得小屋显得格外的仄逼,压得官飞燕一时间失了主张,难以行动,难以言辞!
金叶子望了望官飞燕,又望向叶云天,冷笑道:“让你带着你的爱,一起下地狱!”满屋之,萧风鼓荡,忽然从屋顶檐牙之下,纷然洒落凄然红叶。
天雷剑周围霹雳作响,蓝白色的雷电肆掠着,躁动不已,恍如即将暴跳的远古巨兽。
烈火剑浮现熊熊火焰,虽在水却丝毫不减燃烧之势,火焰温度不高,但别有一种诡异气息。
冰月剑剑身浮现冰花,百步之内温度剧降,雪花纷飞而下包裹着楚玉萱,仿佛画仙子一般。
轻云剑似乎极不稳定,下下的摆动,一团乳白云气缭绕之下,无风自展,变换着各种流行。
唯一不同的是,此次逃过无量劫的,不止十个人,是十一个。
多了一个苍羽。
苍羽也很愧疚,自责,痛苦,悔恨。
但是剑慢而无力、弱而不准,被微妙的势轻轻牵引,划个半圈,只割伤了手臂内侧。
鲜血诡异地下滴,绽放出微弱的红光,桃花般的血滴落在正往爬的骷髅手臂之,那双手臂触电般一颤,从淤青的肌肤无力地滑落。
丝丝……
——这并不是独孤云的原话。那本来是留给他的用来助他成新一代剑圣的宝物,而他也只不过像是两小无猜的当年送她一颗捡来的漂亮石头一般。
“我一定会珍惜这块蓝色晶石的,我娘的话只有这些了么?”
叶云天笑道:“金兄给我的定价是六枚金叶子,足见十分看得起在下了。有没有资格金兄心应该自然有数。”
“看得起是一回事,是不是有真材实料是另一回事!”
三人仔细推敲了半日,却仍毫无头绪。
谢苍生眉头紧皱,道:“忠大哥,你试试劈断这棵树。”
澹台忠修为虽然不足元象境,但天生神力过人,是以让他试试。澹台忠躬身领命,向后倒退三步,猛然大喝一声,连进三步,左掌猛击,“砰”的一声巨响,澹台忠晃了几晃,立足不稳,朝左后侧掠出一步,才收住反冲之势。
纷纷细叶飞花般落下,树干剧烈摇晃,不过掌力却未能留下半分痕迹。
谢苍生愁眉深锁,难以参透其的玄机。
影叶云天道:“你想吃什么?”
“天龙心法?”王许恨神色一凛。
谢苍生引剑指天,左肘微沉,摆开一式问鼎原,道:“略通皮毛而已,看招!”
影叶云天默默地想:“你说你的剑是苦剑,我本想要你替我给我的这口剑起一个名字,不过现在看来却没机会了。万丈红尘,恩怨情仇,莫不是因果循环。现在,我赐此剑一名,名为缘。”
任何男人都会变成傻子。
以致于很多自命正义之士历经周折要加入白水宫,即使最终不能一睹芳容也不惜身入邪教!
楚庄主着装很整齐,但这柄斜跨的剑显得与这种整齐很不协调,很是随便,与端庄服饰搭配得不伦不类。
“因为它的傲岸和它的孤独一样高不可攀,多大的风雪都能耐过,多恶劣的极端都能忍受!”
白狐笑了:“你很像狼,而狐狸却生来怕狼!”
“我不是狼,永远不是!所以你不用怕我!”
数只银梭从左侧暗林射至,右面三根巨木从不同方位砸向叶云天,眼前更是破空有声的劲弩强箭。
知道小公主被幽禁的处所的只有两个人,谢苍生和独孤胜。
狼人一愣,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江落妃双。
叶云天一笑道:“这是你师叔,当然也是你师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