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着邱若水大声喝问,说出林婷的名字,那个已然如今让我感到深深畏惧的名字。
“林婷?”
邱若水重复着这两个字,一愣,神色隐隐有些茫然。
“我不知道她叫林婷么?”
他看着我。反倒像是在问我一样。
我同样楞了。
他竟然不知道林婷的名字?
邱若水的神色看起来丝毫不像在说假话,两根触手被他收回。护在周身,眉头皱着,似乎陷入往事的回忆里,活像一只会思考的大章鱼一样
“林姑娘是个好人。这么些年我见过的唯一一个好人,当年我带着妹妹离家出走,老东西派出来的家门供奉一拨又一拨,疯狗一样咬着我们不松口,我们逃了很多年,到了很多地方,险些逃到无路可逃。我想着帝都是个大地方,老邱家门儿里的水再深,总不敢随便泼在天子脚下,五年前,我们躲到了帝都,和林姑娘就是在那时候认识的。林姑娘说我们太年轻,手里的活儿保不住命,就凭这点儿本事,早晚也得让人咬死。林姑娘介绍我们去见了一个老蛊师,听林姑娘说老蛊师当年是苗疆里称王的人物,这飞头蛮就是他教我种下的”
“林姑娘喜欢妹妹,说妹妹如果能恢复健康,一定是个大美女,林姑娘还说寒潭湖里有龙气,要我们勿必到寒潭湖里瞧一瞧,可以治好妹妹的病。林姑娘当年总是处处替我们着想,这么一个好人,说来可笑,我却不知道她的名字,她只说自己姓林。同样是个伤心人,我想世间有什么人会忍心伤害这样一个好人呢,想必那人一定也是极坏的吧”
“世间事总是这样,坏人活的潇洒。好人活的苦闷,总是这样”
邱若水摇摇头,叹了口气,眉头轻轻舒展开,语气里满是意兴萧索,年纪轻轻的一张脸上带着一副洞察世事的沧桑劲儿。
“小刀主也好,两位警察先生也罢,今天想必你们一定不会活着出去啦,老人们常说临死不能带着怨气,怨气太深灭了肩上两盏灯,会看不清下去的路”
邱若水的眼睛眯成两条细线,阴森森的杀气自眼中显露无疑。
深深的震撼让我无法无心顾忌死亡即将来临,五年前,正是林婷与我分手后的第四年,那年她大学毕业,去了帝都
“那个蛊师蛊师是不是余天青”
我还不死心,继续追问着。
赵大熊的表情同样凝重,这位逻辑思维比我优秀一万倍的刑警显然也在邱若水的话头里察觉到了那条明显的线索。
“张一凡,你的问题可真多,你还在拖延时间么?不要多想啦,陈家村儿这种窝在深山里的小地方,你们就算死了三年也不会有人找到的”
邱若水的嘴角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显然他误会了我的意思,以为我无休止的问题只是在拖延时间。讨序斤技。
我变得有些暴躁起来!
我知道我离答案已经很近,只是还欠缺最后一个肯定的回答!
“他妈的,告诉我,那个蛊师是不是余天青!”
我像疯子一样睁着血红的双眼,冲着邱若水大吼一声!
回答我的是一条触手!
触手陡然离开邱若水的周身,如长鞭一样狠狠向我抽来!
王响亮的净身小刀挂在食指上,身体向前一探!
滑步!
举刀!
脆响!
刀锋腥臭的触手擦去,强大的劲力相互撞击,溅起点点火星,触手被刀锋撩开,擦着我的脸颊飞过。
“张一凡,你他妈疯了!”
王响亮狠狠骂我一句。
“天底下姓林的多的是,林黛玉林徽因林心如哪个不他妈姓林,说个林字儿就挂你老情人身上,你当全天下就你自己失恋过?!”
王响亮压根儿不知道林婷的秘密,只当我是犯了什么神经病,大声喝问我!
没敲出来,王响亮有时候也挺博学的,拿姓林的姑娘给我举了一堆例子,一个赛一个的漂亮,我怀疑这些都是王响亮少年时代的梦中情人
赵大熊隐隐有些失望,显然,他也想从邱若水的嘴里得到那个答案。
可是没有。
浓浓的杀气自邱若水的身上散发出来,显然眼前这位历经磨难的变态杀人狂已经没有了继续谈天说地的兴趣
在邱若水眼里,我们浪费的时间已经足够多了。
“王家道门只有一个王洛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