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越此时早已不在乎自己的尊严。
他的骨气和尊严早在一个孩子踩在另一个孩子身上抢东西的时候,早在看到有人直接饮血啃骨的时候,早在一句句求饶声中,就没了……
“会写字吗?”清甜如泉水般的声音在男子耳边炸开。
见男子如此,秦迪没有多问其他,在看到扁越楞楞点了下头后她便拿来了纸和笔,而后继续道。
“要用的药材写在上边,我直接让人抓了送过去,一定让那孩子吃下。”
知道事态紧急,秦迪不敢耽搁,扁越也是不敢耽搁,尽管存在着许多细想就会有的疑问,但他此时却是依旧没敢细想。
毕竟现在的他只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秦迪身上。
毛笔放在了一边,扁越的字有些潦草但显然已经尽最大努力让别人能够看懂了,瞧上了一眼,秦迪直接将写好了药材的纸给了秦承。
“去吧,快马加鞭,但也记得注意你自己的安全。”
接过了女子手上的东西,跟秦承压根不用多说,秦承显然也不想多说,只是轻点了下脑门便转过了身消失在了一众人的视线内。
望着远去的秦承,此时的状况容不得秦迪多想多担忧。
“你先起来吧,把那米粥喝了,就像是你刚刚说的,我帮了你,从此你就是我秦府的人了。”
示意男子赶快起来,看着他那虚弱的样子,她也是上前扶了一下,不然的话她还真是怕他就这么倒下了,再倒下那可就不得了了啊……
好不容易坐到了床边,此时的扁越已然一副耗尽了全力的模样,捂住胸口,紧接着就是猛地咳嗽了起来。
他的身上有点发臭,想必他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秦迪才准备帮忙给他顺顺气。
男子下意识地躲过了秦迪那要伸过来帮忙的手,“没事小姐,小生,小生自己来就好,我这,实在是太......别脏了小姐的手。”
声音还是那么沙哑难听,此时的他倒是还在意起了这些来了,刚刚扶着手肘的时候都没说这个呢。
伸出的手僵了一下,不就是脏点么,再仔细看上一眼,好像确实是有点脏......
但是那又怎样呢?洗漱一下不就好了?
抿了下唇秦迪将手转向了其他地方,“自己端得动不?”将米粥给端了过来,秦迪的手拖着碗的底端。
此时它不仅是底端,侧边也是一样,都已经不怎么烫了,放到了现在,甚至可以说是温度刚刚好。
那张土灰的小脸点了下,他的头发依旧乱糟糟的,但是那双眸子却是透亮透亮,犹如黑暗中的夜明珠。
小心地接过了盛满米粥的碗,还蛮大一个的,特别厚,这碗一看便知是直接用来炖煮的碗。
比盆小又比饭碗大,一个底大概就是两只手的大小,那个高度也就是个半掌宽。
里边还放了个半被白粥埋着了的瓷勺子,看着倒是精致,像是女子用的东西。
咽了下口水,明明就是普通得再普通不过的白粥,但是在他的面前却也是成了久久难遇的美食。
逃荒的路上没有干粮了吃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