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其中的好处,却是远远大过弊端了。
沉吟良久,刘若宰终于轻声问道:“什么罪名?”
“轻的不行,必须要足够重,足够有力!”董策心中一阵说不出的滋味,只是冷冷的吐出四个字:“私通建奴!”
“私通建奴?”刘若宰一挑眉毛:“须得有信物等,不好随意。”
“末将杀了那些建奴,缴获不少,一应建奴所用俱全。”董策回道。
刘若宰脸色一变,霍然而起,一双眸子如冷电一般盯着董策,厉声喝道:“为何谗言老夫行此等之事?”
董策也不禁心里一突,但是接着就神色恢复如常。跪地磕头,面色沉静道:“大人提拔末将于寒微,只为大人效死尔!”
刘若宰终于颔首,哈哈一笑,离开座位,亲手扶起了董策。
董策出了刘若宰大门的时候,一阵凉风袭来,这才发现,自己后背竟已是湿透。
他抬头望这阴霾的天空,心中悲郁难当,只想扬天狂吼,以头抢地,放声痛哭。
只是终究是翻身上马,扬鞭打马而去。
两人似乎都没有发现,今天刘若宰这个文臣,无论是从思路还是从对话上,几乎是被董策一直引领着。而董策的目的,也全都达成了。
不知不觉间,似乎两人的关系,已经有了些变化。
而董策和这个时代的文臣打交道,也从一开始的不知所措,小心翼翼,变得游刃有余,外圆内方。
人,总是在蜕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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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冀北分巡道的一干人勾心斗角的时候,已经将攻击重心转移到其它地方的后金兵攻势,却是越发的猛烈。
东路军德格类兵,入独石口,沿途攻略,镶蓝旗宗室艾度礼、固山额真宗室篇古攻取长安岭,杀其城守备,转攻赤诚未拔。德格类兵及吴讷格兵陆续到达此地,三旗兵合力攻之,亦未攻克,乃奔保安州,知州阎生斗集吏民拒守,城陷被执,死之。破保安后,奔应州见黄台吉。
四路大军于应州汇合,攻克代州,然后分道出击:东路军至繁峙,中路至八角,西路至三岔谷应泰。
八月十三日,黄台吉离开应州赴大同,攻城五天。崇祯帝因顾宣大之兵无用,后金兵如入无人之境,遂急令宁远总兵吴襄、山海关总兵尤世威率军二万分道驰援大同,同时宣布京师戒严。吴襄兵败,尤世威部将祖宽以七百骑战大同,斩三十余级,稍得利,传首京师,号天下大捷。
后金兵未下大同,转攻西安堡,左营游击荣继雄拒却之,后金兵乃奔阳和。
阿济格、阿巴泰、扬古利率两黄旗、两白旗兵攻灵丘县,从城垣倾圮处奋击。正黄旗先登,攻克其城。知县蒋秉采募兵坚守,城破之时,上吊自杀,全家殉死。
后金礼部承政巴都礼在攻灵丘县王家庄时,中箭而死。萨哈廉出略至崞县,于城圮处攻入,知县黎壮图投降。后金兵将城中财物捆载,竟至大车三百余辆,扬长而去。后金军继而又攻忻州,明知州王凝力守不下,转攻保定竹帛口,千总张脩身兵败身死。
于大同,阳和,黄台吉向大同总兵曹、阳和总督张二人叫战,请他们集各路兵出城会战,以决胜负,甚至让他们一步,说“若尔出兵一万,予止以千人应之;尔出兵一千,予止以百人应之”,明将不敢作答。
八月二十七,黄台吉率军离开阳和,攻万全左卫,八旗合力修整武器进攻,穴隳其城。正红旗护军竖梯,亲军褚库、布丹先登城,四面守兵皆溃,斩明守备常汝忠。后金兵入城,搜剿明兵近千人。至此,黄台吉乃率大军回返,从尚方堡出塞,直至九月十九日,班师回到沈阳。
此乃建奴第二次入塞侵扰大明,为时三个月,徧历明边,蹂躏宣府、大同达五十余日。攻克多处城镇,遭攻围的大小城镇台堡凡五十余个。被掠去的百姓超过十万、牲畜以数十万计,金银财帛不可胜计。
而宣大地区民生为之凋敝,产生了大量的流民——准确来说,应该是战争难民。他们的家园被焚毁,亲人被屠杀,刚刚冒出了青茬的庄稼或者被践踏,或者被当做军粮喂马,啃得一片精光。经济,民生,受到了极大的破坏,流民四处迁移,试图寻找到一个就食之地。
可是整个江北都是陷入了一片饥荒之中,想要就食,哪儿来的这么容易?
崇祯七年夏秋之际,京师大饥,御史龚廷献绘《饥民图》以进,皇帝震怒,下朝之后回到后宫,思百姓之惨痛,皇帝泣不成声。
与此同时,太原大饥,人相食。
而就在九月初一日这一天,董策招募流民,发给粮食的告示,已经是贴遍了左近的州县,自大同镇以北,宣府以西,方圆二三百里之内,都有得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