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池田次郎终于被凉水泼醒了。
奋力撑开眼皮,自己已被松了夹棍,抓捕自己的那个年轻中国特工站在自己的面前,低声道:“戴仁发,我还以为你多么厉害呢,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昏了过去,看来你们特高课的反审讯训练还不够到家!”
这一刹,池田次郎血灌瞳仁、目眦欲裂,这个狂妄自大的年轻人不仅变着法儿的折磨他的肉体,还在出言羞辱他和特高课,这对视荣誉高于一切的池田次郎而言,根本无法接受。
“说出你的同伴的姓名,和他们藏身的位置,不然我保证你之后的每一分每一秒将会生不如死!”
“你不是一直想调查秋田真宏吗,我告诉你,他一开始跟你一样硬气,可最终还是没有抵挡住这里的酷刑。好好想想,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
池田次郎喘着粗气,嘴里呜呜叫了两声,以此来表达心中无比的愤怒。
可是,他现在也只能如此了。
中国特工是追查三浦组长藏身的地方,这可是万万说不得的。
方如今接过孙大彪手中的小铁锤敲击在池田次郎的断骨之处,剧烈刺心的疼痛感翻江倒海的传过来,直击天灵盖。
有那么一瞬间,池田次郎感到自己的大脑都要从头顶破“壳”而出了。
急痛之下,在心里大叫一声“天哪,快,快救救我!”
孙大彪一看,哪里痛敲哪里,比自己还狠,不由地对方如今伸出了大拇指。
方如今一指孙大彪,对池田次郎道:“我们这位长官,手里经的人犯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他通晓各种刑罚的功能。别说是你,就是神仙金刚到此,也是要开口的。”
慢慢踱至池田次郎身后,道:“你是聪明人,岂不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么。你落入我的掌中,不说实话,谁也救不了你!说出实话,我保你不死。就像是秋田真宏那样,好好地待在牢房里,伤口有人医治,都是最好的药。用不了多久,伤就能养好了!”
转到前面,一挥手,又用小铁锤来敲打断骨之处。
池田次郎闷哼了一声,挣扎了几下,便再次昏了过去。
再醒来,只听得方如今的后半句话“……既然他不愿意说,咱们就说是他出卖的濑户,反正濑户已经死了,到时候再把他扔到大街上去,看他的上司会不会听信他的解释!审讯的时候悠着点,别把他整死!”
卑鄙,无耻……
方如今的话彻底地刷新了池田次郎对中国特工的认识!
以往都是他们将中国特工玩得团团转,像今天这样,身体和精神遭受双重折磨的情况还是头一次。
来审讯室的时间多了,方如今一点都没有第一次那么震撼的感觉,甚至对这里的一切都熟视无睹了,手中的小铁锤敲击的速度和频率渐渐加快。
池田次郎疼得脸色发紫,可方如今才不管这些,只要拿到口供就行。
这些日本间谍不是最不愿意背叛特高课嘛,那就让他们彻底地和特高课决裂。
不管他们同不同意,对外就称戴仁发招供了。
当然了,现在还需要弄清楚戴仁发的真实身份,才能把这件事做得更像一点。
方如今心里焦急,眼看着就要半夜了,留给他们的时间越来越少脸上。
若是戴仁发跟上司约定见面或者是联络的时间过去了,自己可就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很快,在孙大彪的继续审讯之下,池田次郎就已经第二次昏厥了过去,孙大彪正要将一盆冷水给他浇到头上。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房门突然被打开,张鑫华快步迈了进来。
方如今好多天都没有见到张鑫华了,对他的突然到来感到十分的诧异。
正要开口说话,张鑫华用眼色示意,阻止了他的询问。
张鑫华将门口闪开,从门外走进了三个人。
站长和吴剑光一左一右陪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站长和副站长亲自相陪,足以说明此人身份不一般,只是这个人他从来没有见过。
吴剑光道:“韦忠,如今,我来介绍一下,这是南京本部行动科的侯科长。”
方如今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从南京来的大人物就是他,张鑫华一直都在陪着此人。
其实此人是副科长,只不过大家并未将“副”字冠于姓氏之后。
只是这人十分的神秘,从来就没有在临城军事情报站露过面,不知道这深更半夜的来刑讯室做什么。
“见过侯科长!”两人赶紧过去对着侯科长敬礼。
吴剑光又给侯科长做了介绍。
“果然是年轻有为啊!”侯科长一口的福建口音,眼睛上下不住地打量着面前的两个年轻人。
方如今面带肃然,注视着侯科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