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滨说不出话了,后背的脊骨有些发凉。
“姝儿,罢了,想来仲知府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贺云槿摆了摆手。
“未卜先知,这样啊,那怎的知府没有提前知晓大堤何时会塌毁,倒是知道我与殿下会来到这,在这荒郊野岭的带着一群人等着,真是厉害。”
虞姝的小嘴那叫一个牙尖嘴利,说的仲滨就差把脑袋低到地上去了,心叹怎么一个姑娘家,在殿下面前如此放肆,殿下竟也容得下?
贺云槿瞧着也差不多了,使了个眼色让虞姝别说了,虞姝便往后退了退,没劲,哑巴似的。
“仲大人,孤要去大堤上看看,你可要带路?”
“是,下官为殿下和郡主带路。”
仲滨松了口气,总算不问了,他实在是招架不住郡主这张嘴。
大堤完全被冲毁,但靠近岸边还有一小截地方可以站人,贺云槿先站上去,伸手要扶虞姝,谁知她跳了过来,左右摇晃,被贺云槿握住了肩。
“殿下,你别管我了,快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虞姝就是摔下去也会凫水,一点也不怕。
“仲大人,大堤塌毁前夜可有什么动静?”
“并无,下官已探访四周,并无人知晓异常,在塌毁当夜,下官也把各处灾民安置在了别处,如今都已妥善。”
“突然崩塌?
这倒是怪了,这样大的一个堤坝,却突然崩塌,难道住在这周围的百姓竟无一人知晓吗?”
一般而言,住在堤坝四周的百姓是靠着这个堤坝为生的,不管是种菜浇水还是打鱼,都与之息息相关,堤坝出现异常他们是最清楚的。
堤坝塌毁,非一日之功,突然塌毁很难。
“下官确实没有收到消息。”
这是把自己的责任撇的干干净净。
“那些百姓如今住在何处,可否带我们去见见”虞姝见这个仲滨就有鬼,眼神躲闪,很不自然。
“自然可以,郡主若是要见下官即刻便带路,只是小民粗鄙,怕惊扰了二位。”
“罢了,不去了。”
见他这个样子都知道对那些百姓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不可能问得出来什么,他也不想去为难那些百姓。
一行人在堤坝上什么都没有发现,甚至连之前在客栈那处发现的木头都没有看见一根,似是全部被冲到下游去了,可是一根都没有,这也太奇怪了。
建造大堤,不知道要用多少根木桩,这毁的倒是干净。
“仲大人,孤想自己走走,你们先忙去吧。”
一群人盯着,怕是他什么都没有发现就快把他们吓死了吧。
“殿下,这儿方才经历大变,恐有流民侵扰,下官不放心。”
“殿下身边有护卫,要得着你操什么心,仲大人若是得空,还是去算算殿下几时能查清此事,该准备的也都准备了,免得连后事都交代不清楚。”
虞姝开口就呛他,殿下说什么就是什么,一点都不听话。
仲滨:“……是,下官告退。”
嘶,这个长宣郡主怎的这样……跋扈呢?
“还是姝儿厉害啊。”
贺云槿负手往前走,嘴角的笑意如何都挡不住,张牙舞爪的,瞧着厉害极了。
“我看他都不像好人,出了这样大的事,眼神清亮,没有一点忧心的征兆,瞧着比我们还舒服。”
身为一方父母官,出了这样的大事,晚上竟也睡得着,眼里连根血丝都见不着,虞姝连日赶路眼睛都很不舒服。
“这人确实有点问题,看来带你来是对的,长宣郡主说话可比孤说话有用多了。”
贺云槿语气揶揄。
虞姝闻言格外得意,抬着小下巴嘚瑟,“殿下知道我的好了吧,对这样的人就不能客气,该凶就得凶。”
“确实够凶。”
凶的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