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在这个屋子里蔓延,贺天瑞的恐惧同样在蔓延,都说死不可怕,可是等待死亡的过程却让人无比痛苦,他根本不知道贺云槿想做什么,脑海里无限遐思,生生能把人给吓死。
屋子里,一个死人,两个活人,三只死蛇,怎么看怎么诡异。
贺天瑞甚至不敢大口喘气,仿佛空气都被贺云槿压制住了,要活活憋死他。
“贺云槿,要杀要剐给个痛快,你别在这里装神弄鬼!”
贺天瑞到底没有忍住,一直恐惧下去,不如死了算了。
“这般着急死?
你死了,舞阳可是真就只剩下一个人了,舞阳也到了嫁龄,倒也标致,若是大燕提出联姻,怕是不少国家趋之若鹜。”
贺云槿用最漫不经心的语气,说出了最狠的话,舞阳是贺天瑞的妹妹,也是除了乾德帝唯一的亲人,若是他死了,舞阳怕是也活不长。
“要杀要剐冲本王来,你别动舞阳,她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一个姑娘家。”
“哼。”
贺云槿起身,几步走到贺天瑞的面前,抬脚踩在他的手上,轻轻的碾压,仿佛能听见指骨断裂的声音,“舞阳是姑娘家,长宣郡主便不是吗?
有什么事你不能冲孤来,要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对付郡主?”
对自己的人,便晓得是姑娘家,可难道旁人就不是吗?
“啊——”贺天瑞咬紧牙关,他的右手完全失去知觉,十指连心,他疼的满头大汗,牙龈都出血了。
“主子,一切都准备好了。”
余钧从外边进来,扫了一眼地上的豫郡王,还剩下一口气,好在主子没把人给杀了。
贺云槿松开他的手,转身往外走,“动作太慢了。”
他的耐心已经要消磨光了。
“主子,这金环蛇在燕京不常见,属下正好找了些其他的蛇。”
这东西多分布在南方,北方少见,突然就要,也是为难。
“都行,留着他一条命即可,日后派人守住豫王府,不许走漏风声。”
“是,属下拔了毒牙,不会出事。”
余钧今夜是着实被累到了,主子大半夜的让人找蛇,还要找一大桶,这东西本就让人心生恶心,还得抓这么多,可把一群人累坏了。
“去吧。”
贺云槿站在屋外,并不想亲眼看着贺天瑞是如何哀求哭泣。
余钧让人抬着一个大浴桶进去,在这寂静的夜里,似乎能听见蛇信子嘶嘶的声音。
很快,屋内传来了贺天瑞的大叫声:
“贺云槿,你不得好死!”
“松开,松开本王。”
“本王乃是大燕豫王,你们岂敢放肆!”
很快,豫王的声音小了,也变得颤抖:“贺云槿,求求你,求你给我一个痛快……”
“啊——”
贺云槿望了望天,月色正好,凤祥宫走水的那日,夜色也很好,仿佛一层薄纱笼罩着大地,可冲天的火光却掩盖了月色的光芒。
自从母后去了,他明里暗里受了豫王和柳氏多少磋磨,多少次都踏入了鬼门关,阎王爷不收,这才捡回一条命。
本想先把这事放放,等他和姝儿大婚之后再来计较,可有些人偏生不肯,自己找死,便莫要怪他心狠手辣。
不知母后见到如今这一幕,是会觉得欣慰,还是怨她的儿子变成了一个怪物。
“呵……”贺云槿自嘲一笑,母后见不到,永远也见不到了。
耳边的讨饶声越来越小,逐渐消失在寂静的夜色。
贺云槿飞身离开,朱色的衣摆在夜风中飘扬,宛如地狱恶鬼来索命的血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