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天降雷霆一声劈落,张老爷怀中爱女已然变得焦黑,五官都有些扭曲,头发都不剩几丝,而张老爷因为雷电影响,足足伫立了半盏茶的功夫,方才缓缓反应过来,只见小女惨状,不由悲切交加,转身一看,夫人正躺在离自己不远的地上,却是被吓得,实在无法承受失去爱女的打击。
“天啦,为何会这样,张某一生未做过亏心之事,竟要降下此等杀劫夺我爱女,天道不公啊!”此时张老爷悲愤不已,面容狰狞,破口大骂苍天,一瞬间便是好似衰老了许多,双鬓已然斑白,岁月在此刻流失的太多,让人无法挽留。
窗外无人作答,屋内无人作答,天空早已没有了闷雷,只有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似乎这是对张老爷的怜悯,雨下在地上,房顶,溪流,湖泊,山川,还世间万物带来滋润,却只是让张老爷更加苍凉罢了。
“夫人!夫人,夫人………”,张老爷抱着爱女的尸体,快步的跑到夫人的身边,一手扶起夫人,只是依稀可以看见夫人的脸颊挂满了泪珠,却是昏迷不醒,任凭张老爷如何呼唤,不曾有丝毫苏醒的痕迹。
张老爷把爱女放在桌上,接着去把夫人抱到床上,再把爱女抱到床边,与夫人紧紧依偎,而后毫不迟疑,轻轻关上门窗,尽管还下着大雨,依然毫不理会的奔出客栈,冒着风吹雨淋,此时的张老爷一身狼藉,再也不似以往那般雍容华贵,干净整洁,满身沾满雨水,污水淤泥,就像疯了一般,他要赶到墨大夫那里,必须,马上,立刻,不能有丝毫耽搁,即使雨再大,风再刮,即使再摔几跤,也不能影响他分毫,速度依然不减,头发早已凌乱,满手都是乌黑,满身都是瘀伤,不过这都不重要,谦谦君子,静若处子,动若脱兔,唯有此才能形容此时的张老爷。
现在的时辰百姓都在睡觉,无人还在游荡,毕竟满街都是淤水,出来也是麻烦,就连打更的人都偷懒了。就算是青楼,也是黑灯瞎火,估计正在做着什么风流快活的事。
客栈到药铺本没有多远,平时最多走不到一刻的就到了,但现在张老爷足足奔跑了两刻才赶到,下雨路更难行,也是张老爷不顾一切,不然还是走不到。
“快开门,快开门,我是张算生,墨大夫在吗,速速出来一下,张某有要紧之事需要墨大夫救治,晚了就来不及了。”张老爷不停的敲着药铺的门。神情无处焦急。
“吱~”门来了,一位中年的男人把头探了出来,正好瞧见一脸慌张急切的张老爷。
“你是?”由于张老爷披头散发,脏乱不已,一时未曾辨认出来。
“是我啊,墨大夫,我是张算生啊,就是前几年与你一同开的这个药铺!”张老爷急忙解释道。
“哦,原来是张老弟,进来坐吧,有事慢慢说,我去给你沏杯茶。”墨大夫把张老爷请进药铺,然后准备去沏茶。
“不必如此了,事情紧急,老哥你且听我道来,今日寅时,我去关被风吹来的窗户,不料天降雷霆,直直劈中我与小女,我倒是没有大碍,不过小女却是不行了,夫人看到这一幕,晕厥过去,任凭我如何呼唤,就是不见醒来,所以我慌忙奔来找你前去救治,晚了恐怕小女性命不保,而夫人也会有忧啦”张老爷匆匆说完,边不再言语,因为说再多的也是无用。
“哦,竟有此事,你且稍等片刻,容我去取药箱,随你前去诊治”。说罢便走进内室整理起来,不过一会儿,便拿起一个小药箱与张老爷一同出了门去,两人一同冒着风雨,赶往客栈。
推开门,刚赶到客栈的两人便走进屋内,张老爷拿出火折子掌灯,墨大夫走到床前,为张夫人与张茹把脉,不过片刻,便得出结论,便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神情十分沉重,不停的捋着胡须。
“张老弟莫急,急也是无用,听我说来”。墨大夫劝慰的说道。
“墨老哥但说无妨,我一定保持镇定,绝不慌乱。”张老爷道。
“经过我的诊断,张夫人无大碍,就是惊慌过度,吃几味我开的药调养几日就可”!墨大夫缓缓说道。
“哦,那就好,不过,小女如何”?张老爷问道。其实这也是他最关心的事。夫人他心里也有些踏实,但是听到墨大夫报喜不报忧,隐信察觉到一丝不妙,难道……………
“额,恕老哥无能为力,令女全身筋骨尽断,脾脏肝肾衰竭,筋脉错乱,气息全无,恐我已无回天乏术了,这是药方,对了,老弟你也自己熬碗姜汤,你受了风雨,会染风寒,老哥告辞”。既然对此事无能为力,他也不好再呆在这里了。
“对了,老弟还是早做打算吧,毕竟人死不能复生,还是早些安葬吧”!临走留下一句劝慰,便出门而去。
张老爷顿时脑袋一片空白,本来你还幻想女儿长大了,在他身边撒娇,整日上蹿下跳,遇到好玩的好吃的就不停的叫爹爹,要这要那,调皮捣蛋,一家人其乐融融,可一眨眼,一切已化为泡影,望着小女尸体,那小小的人儿似乎在对他招手,微笑,叫着爹爹,娘亲,只是,那身影越来越远,直到两眼一黑,天旋地转,不晓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