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珪果真是一溜烟的跑下了楼。
张果老也不着急,呵呵的长笑。他习惯性的将抚尘从脖子上取了下来,刚在手上摆弄了没几下,一眼瞅到床边的那些果子零食,便又将抚尘插了回去。
;太多了,得赶紧吃呀!
;唔,不能浪费了……唔唔,这个好吃!
萧珪跑下了楼,迎面遇着孙山。
他刚刚从井里打出了一桶水,往木盆倒了半盆进去,盆沿口还搭了一条麻布毛巾。
见到萧珪,孙山便将那盆水担了过来,;请主人净面。
萧珪冲他一笑,;是,先生。
孙山一怔,连忙又道:;请先生净面。
;放下吧!萧珪朝旁边的花坛台子指了一下,然后说道,;孙山,那里有三间厢房,有一间住了人,剩下的你随便挑一间,以后你就住那里了。看还缺什么东西,村口有小店只管去取用,跟店主人说我的名字,只管挂帐便是。
;先生,我……孙山担着那盆水都没有动,嗫嚅的道,;我在楼上的过道里,打个地铺就好。
萧珪皱了皱眉,;有空着的房间,为何不住?
;我,我……孙山低下头,脸都红了,;我见了女人,就怕!
萧珪顿时笑了,;那只是一个老妪和一个女童。
;仍是可怕。孙山面露惶色,说道:;我也不知为何,我就是怕女人!
;那万一哪天,有个女刺客来杀我呢?萧珪不禁好笑,难怪这家伙都快四十了也没讨上老婆,原来是有这个毛病!
;女刺客是另外一回事。无论是谁威胁到主人,我定会杀了他。孙山已是满脸通红,近乎哀求的道,;但是肯求主人,还是让我睡在楼道上吧?
;再说一次,先生。
孙山居然跪了下来,;肯请先生,让我睡在楼道上!
萧珪无奈又好笑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吧,今夜你就先在楼上的客厅里,打个地铺。那个客厅很大,想必以后也不会再用作学堂了。改天我请两个木匠过来,将客厅做出一个隔间来,以后你就住在楼上。
孙山大喜,跪地磕头,;多谢主……先生!
;起来。萧珪说道,;再跟你说一件事情,若无大事,不要随意下跪。我不喜欢。
;喏。孙山答应得很干脆,双手将麻布毛巾送上,;有请先生净面。
萧珪笑了一笑,接过毛巾来洗了一把脸,朝厨房边看了一眼,然后道:;柴禾快要用尽了,你现在去劈砍一些出来,晚上做饭要用。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喏。孙山站得标直抱拳一拳,大步朝柴堆走去。
萧珪不禁摇头笑了一笑,这家伙在军队里养成的习惯,一时怕是改不过来了。
算了,由得他吧!
他这副样子倒是有点像我以前的一些傻冒战友,还能让我感觉到一些亲切!
稍后萧珪就了门,去往工地那边。
回了家感觉就是不一样,乡间泥土的芬芳与空气中飘散的野花味道,让萧珪感觉格外的亲切与舒适,整个人的心情都似乎轻松愉悦了不少。
出门在外有知心好友陪着四处游玩固然有趣,但只有回到轩辕里萧珪才会感觉到,只有在这里才能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那一片空间,心与灵魂都会在这里得到休憩与放松,人也感觉特别的踏实与满足。
心情愉悦之下,萧珪一边走,一边摘了一些路边不知名的野花。红的紫的黄的还有绿色的小叶子,五彩缤纷很好看。他将这些野花编成了一个花环,越看越是喜欢,不自觉的吹起了口哨,脚步轻盈的走进了那一片工地。
新校已经在盖瓦,眼看就要峻工了。一眼看去,这所新学校盖得还真是不错,面积大,房子也大,一点都不像是乡间的私塾,倒有了几分州郡官立书院的大气派。
王元宝的赞助,帅灵韵的出手,果然都是非比寻常。
时近傍晚,匠人们忙活了一天,陆续都在收工准备休息了。他们扛着各式工具走向校舍旁边的工棚,三两谈笑颇为轻松。
萧珪往工棚那边扫一眼,就看到了佝着腰在那里烧水煮饭的尹阿婆。在她旁边,还有一个小小的身影来回的穿梭,既忙碌又欢快,像一只辛勤活泼的小蜜峰。
;奴奴!萧珪喊了一声。
奴奴正担着一盆水准备去清洗蔬菜,听到这一声喊,盆都扔了,砸得满地水花四溅。
尹阿婆立刻斥骂了一声,;你这孩子,毛手毛脚!
奴奴才不管那么多了,大声的叫道:;先生,先生!
;先生终于回来啦!!
然后,她一边欢声大喊一边飞快的朝萧珪跑来。
萧珪连忙喊道:;慢一点,别摔着了!
;先生,我来啦!
奴奴大声的欢笑,张开双臂朝萧珪扑了过来。
萧珪哈哈的大笑,上前将她抱了起来,还转了两个圈。
奴奴无法形容自己欢喜的心情,抱着萧珪的脖子在他脸上猛亲了两口,;先生你总算回来了,奴奴好想你呢!
;奴奴,我也想你呀!萧珪将自己编好的花环拿出来,;喜欢吗?
;喜欢,喜欢!奴奴大声的欢叫,;先生给我戴上吧?
;好。萧珪将花环戴到了奴奴头上。
她脸上尽是灿烂的笑容,双手捂了捂花环,欢喜的大笑,喊道:;阿婆,阿婆你看!先生送我的花环!
尹阿婆看到萧珪回来也是欢喜,连忙笑着点头,又道:;阿奴乖,你快下来,哪能对先生如此无礼?
;阿婆,不要嘛!奴奴有点调皮了,笑嘻嘻的说道,;好久没有见到先生了,我想要多一点抱抱!
那些匠人工友都被逗笑了,纷纷说,奴奴真是讨人喜欢!
也有人说,世上哪有这样的主仆,他俩分明就像是一对父女或是亲兄妹。
还有人说,我要是也有奴奴这样一个可爱又贴心的宝贝女儿,我也能把她宠到天上去!
萧珪呵呵笑了几声,说道:;尹阿婆,我先带奴奴回去了。你忙完这边的事情以后,也请过来。
尹阿婆连忙道:;老婆子知道了,先生尽管去吧!
萧珪点了点头,便抱着奴奴走了。
奴奴一直摆弄着那个花环,仿佛怎么去戴,都觉得不够完美似的。最后索性将它从头上拿了下来,拿手指尖儿轻轻的戳那些不同颜色的花瓣,时时发出一阵莫名其妙的笑声。
于是萧珪很好奇,;奴奴,这些花瓣儿很好笑吗?
;对呀!奴奴笑嘻嘻的说道,;我一碰它,它就冲我笑。于是我就跟着它一起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