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幻云也笑了，小声道：“袁思艺和那个小宦官也都不差。他们三人站在一起演来演去，恰是一台好戏！”</p>
严文胜笑道：“如此精彩的一出好戏，台下观众仅我二人。真是太可惜了！”</p>
“还有一位重要的观众，正在宫里看着呢！”苏幻云说道，“说起来，她才真是最出色的那一位优伶戏子，简直太能装、太能演了！”</p>
严文胜哈哈的笑，“严某深表赞同！”</p>
萧珪走了过来，说道：“你们两个，在这里瞎聊什么？”</p>
严文胜连忙叉手一拜，“在下知罪。在下不该与苏夫人谈笑风生，坏了礼数！”</p>
萧珪笑道：“你这个棒槌，居然还知道礼数？这可真是一件新鲜事了。”</p>
苏幻云连忙挽住了萧珪的胳膊，说道：“萧郎，外面冷，我们赶紧进屋说话吧！”</p>
“不去宴厅了，否则我会喝醉。”萧珪说道，“现在我得保持一点清醒，好好的想一想。”</p>
“那去二楼歇息，我来给你煮一碗醒酒汤喝。”苏幻云说道，“严文胜，关起大门，记得锁死。可别又有什么阿猫、阿狗给闯了进来。”</p>
“遵命，苏夫人！”严文胜正儿八经的叉手一拜，把重阳阁的塔楼大门关了起来。</p>
萧珪笑了一笑，和苏幻云一起到了二楼的雅间里。</p>
苏幻云取来了炭炉与药材等物，开始熬煮醒酒汤。</p>
萧珪沉默不语的坐着，十分安静的独自思考。</p>
每逢这个时候，他除了眼睛偶尔眨上一眨，几乎不会再有任何别的动作。严文胜与苏幻云也知道他的这些习惯，都很自觉的没有出声说话，轻易不敢发生任何响动，生怕打扰到了他。</p>
过了一阵，苏幻云煮好了醒酒汤，倒了一小碗，轻轻的放在了萧珪的面前。</p>
萧珪伸出手来接过了药碗，对着苏幻云微然一笑，“多谢。”</p>
“你都想明白了？”苏幻云好奇的问道。</p>
“这种事情，是不可能靠想，就能完全明白的。”萧珪说道，“现在我只能尽量的去猜测，对方的意图。”</p>
严文胜说道：“先生，对方的意图不是已经十分明确了么？就是想要联合起来，一同针对先生。”</p>
萧珪笑了一笑，说道：“那你知道，他们下一步想要做什么吗？”</p>
严文胜愣了一愣，“呃……”</p>
“好吧，问你一个简单的。”萧珪说道，“你知道，袁思艺今天为什么要来这一趟吗？”</p>
“这个，我已经想过了。”严文胜说道，“他这是欲盖弥彰。”</p>
“何解？”</p>
严文胜说道：“袁思艺肯定是知道，我们已经查到了一些什么东西。因此他就来了一个先发制人，把我们已经查到了的线索，抖露在我们面前。他这样做，不仅可以卖出一个便宜人情，更能将自己择身事外，洗脱共同参与谋害先生的嫌疑。袁思艺的这笔买卖，真是做得一本万利，太划算了！”</p>
萧珪笑道：“幻姬，你这看这厮像不像一条人精？够不够格去县衙，做个不良帅？”</p>
“太够了。”苏幻云笑道，“叫他明天就去。”</p>
“别，我还是留在先生身边，吃香喝辣的好。”严文胜笑道，“此时此刻，我不得不用一个，先生惯用的词语来形容袁思艺——鸡贼！”</p>
萧珪与苏幻云都一同笑了起来。</p>
严文胜说道：“今日，袁思艺那厮付出的东西，仅仅是将手下的一名小宦官给毒打了一顿，都没有疼在自己的身上。这么不值钱的小小苦肉计，不仅从先生这里赚走了一袋子金币、卖出了一天大的人情；还能把自己的嫌疑，择得一干二净。真是没有想到啊，短短数日不见，那一头蠢猪，居然也长智慧了！”</p>
“他那颗脑袋里面，早被猪油塞满了，还能长出个屁的智慧？”萧珪笑道，“他所做的这一切，不过是受了他主子的差谴而已。”</p>
“我觉得也是。”苏幻云说道，“袁思艺今日的种种手段，无不透出一股令我感觉十分熟悉的、深郁的权谋气息。这简直像极了，那个死女人的手段！”</p>
“啊呀！”严文胜怪叫了一声，“苏夫人好大的胆子，竟敢辱骂……辱骂那个死女人？”</p>
苏幻云以手掩唇，咯咯直笑。</p>
萧珪说道：“今日圣人召我觐见，除了跟我说些私事，还特意请我喝了一壶杜康陈酿，临走时还特意将酒壶送给了我。事后想来，圣人肯定是查觉到了一些端倪，因此提醒于我，叫我小心元宝商会，恐有内鬼。”</p>
“没错，圣人定是此意。”严文胜说道：“袁思艺来这一趟，倒是帮我们把所有的线索都给串联了起来。之前我们想不通的问题，现在也都能弄明白了。”</p>
“所以，袁思艺终究还是帮了我的忙。”萧珪笑道：“他这样的内廷大太监，我赏他一袋子金币，不算过分吧？”</p>
严文胜撇了撇嘴，说道：“有钱人的事，哪有什么过份可言？”</p>
萧珪呵呵直笑。</p>
苏幻云却是有点乐不起来，她说道：“那个死女人是后宫之主，耳目遍布内廷每一个角落。萧郎与圣人会面之事，肯定瞒不过她。当她知悉，圣人已向萧郎泄露杜康陈酿这一线索的时候，她便知道，元宝商会的内鬼肯定已经暴露在了萧郎面前。于是她立刻就来了一个顺水推舟，派了袁思艺这条走狗过来出卖范子和，目的是让袁思艺择身事外。如此一来，往后再要发生什么事情，圣人都无法追究袁思艺的责任，自然也就不会牵连到她的头上。”</p>
“幻姬，你说得很好。”萧珪微笑点头。</p>
严文胜煞有介事的说道：“这些日子以来，先生真是没有白疼苏夫人。短短数日，夫人长了不少智慧啊！”</p>
“你给我闭嘴！”萧珪斥道。</p>
苏幻云笑道：“我倒宁愿，长一长肚子！”</p>
“你们两个，能不能有个正形？”萧珪板了板脸，“我们正在谈正事！很严肃的正事！”</p>
“对，对，谈正事……”严文胜干笑了两声，再道：“先生，袁思艺和他主人的意图，我们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了。那么接下来，他们还打算干什么呢？”</p>
“混帐！”萧珪说道，“这明明是，我问你的问题！”</p>
严文胜撇了撇嘴，“我没有智慧，我不知道。”</p>
“我也没有！”苏幻云又笑了起来。</p>
“哎，看来是不能指望你们了。”萧珪摇了摇头，说道：“我还是回去，找影姝一起商量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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