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珪当堂怒斥:“迟玉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要我们于阗国背反大唐宗主国,改为投靠突骑施吗?”
迟玉道完全不予理睬,只是说道:“陛下,我还没有说完呢!”
尉迟伏闍达惊魂难定的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的说道:“二王子稍安勿躁,不妨让他,先把话说完。”
尉迟珪只好施礼下拜,暂且按捺下来。
迟玉道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情。只要我们于阗国贬黜一心向着唐朝的二王子,不让他参与朝政。再答应,以后每年
给突骑施汗国进献少量的美玉和良马,他们就可以保护我们。就拿眼前来说,小勃律国肯定招架不了几天,吐蕃人迟早
都会打到我们于阗来。到时候除了突骑施汗国,没人能救我们于阗国。突骑施的苏禄可汗,已经向我郑重承诺……”
“迟、玉、道!!”
突然一声雷霆大喝响起,众人目瞪口呆。
只见尉迟珪大步走到了迟玉道的面前,怒不可遏的指着迟玉道的面门,大声怒道:“你身为军机大臣,竟然私通敌国!”
“胡说八道!”
迟玉道一掌打开尉迟珪的手,大声叫道:“我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保全我们于阗国!倒是你尉迟珪,你串通萧珪窃
夺兵权,还将吐蕃入侵小勃律国的重大消息隐瞒不报。你居心何在?!”
尉迟珪气得浑身发抖,“你、你这个卖国之贼!”
迟玉道针锋相对的骂了回来,“尉迟珪,你为顾全私人交情而罔顾国家利益!你才是真正的卖国之贼!”
尉迟伏闍达有点急了,“你们不要吵!有话好好说!……停下!赶紧停下,我以国王的名义,命令你们立刻停止争吵!”
尉迟珪和迟玉道这才停了下来,各自朝后退回几步。
灵堂里面难得的安静了片刻,但是恐慌的情绪已经霸占了每一个于阗人的心头。刚刚登上君位的尉迟伏闍达尤其不安,
他忍不住再一次发问。
“迟玉道,苏禄可汗是怎样向你承诺的?”
尉迟珪当场吸了一口凉气。目瞪口呆之后,他伸手捂住了自己的额头。
迟玉道施礼一拜,然后说道:“陛下,苏禄可汗正式委派的汗国使臣,其实早就已经抵达了我们于阗国。只因二王子从
中阻挠,汗国使臣才一直不能入宫面王。如果陛下想要知道苏禄可汗的真意,何妨接见一下这位使臣呢?”
尉迟伏闍达惊疑不定,转头看了看尉迟珪,见他正在捂着额头一副羞愤欲死的模样……
尉迟伏闍达一时没了主意,试探的说道:“不如……那就,见一见?”
尉迟珪急道:“陛下,这万万不可!萧元帅为了我们于阗国,正在前方与突骑施人拼死交战;我们于阗的朝堂,岂能在
后方干出这种,背信弃义的小人之事?”
尉迟伏闍达哑口无言,只觉脸上一阵发烫,羞愤不已。
迟玉道怒道:“二王子,我于阗国有权接见任何一位异国使臣!要说背信弃义,那也最多是你尉迟珪一人之事,可与朝
堂何干? ——陛下,此乃关乎国之存亡的生死大事,千万不要误信了二王子的片面迂腐之论!突骑施汗国的国使,已
在殿外恭侯多时。陛下应当,尽快宣见才是!”
一脸惊慌的尉迟伏闍达左看看迟玉道,右看看尉迟珪,又没了主意。
迟玉道突然对着外面大喊起来——“宣,突骑施汗国使臣,持节入殿,觐见我王!”
“不可宣见!”
尉迟珪站了出来,指着那些侍立在灵堂之外的士兵,大声喝道: “你们全都住口,我看谁人敢喊?!”
不料,那些士兵一个接一个的喊了起来,“宣,突骑施汗国使臣,持节入殿,觐见我王……”
尉迟珪惊呆了。
一阵护卫在尉迟珪身边,寸步不离的左云,也惊呆了。
迟玉道不急不忙的走到了左云的身边,冷冷一笑,小声说道:“这里是于阗国的朝堂;他们是于阗国的王城禁卫军;我
是于阗国的军机大臣。你……是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