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不能死在碎叶城中!”
都摩度的脸上浮现出了古怪的笑意,“莫贺达干,我早就说过了,这件事情不是我干的。要想平息这场民乱……用中原人
的话来说,解铃还须系铃人。”
莫贺达干皱起了眉头,“不是你,还能是谁?”
都摩度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莫贺达干,很想知道吗?——不如你猜一猜。假如你猜中了,我就立刻把他叫到这里来!
”
莫贺达干的眉头皱得更紧,“贺敏如——你把他叫来!”
都摩度摇头,“错了,再猜。你还有两次机会。”
莫贺达干有点愠恼,说道:“无非就是你暗中委派的党羽之一,我如何能够猜中?”
都摩度再次摇头,“你又错了。那个人不是我的朋友,从来都不是。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莫贺达干神情微变,下意识的把眼神,投向了苏禄可汗。
自打从莫贺达干步入汗廷之后,一直片言未发的苏禄可汗终于说话了:“来人,把他叫来。”
侍从应了喏,走到厅外去叫人。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厅堂大门的入口处。莫贺达干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在众人的凝视之下,一个戴着皮兜、穿着皮甲、挂着披风做武将打扮的精壮男子,慢慢的走进了厅堂。
“咄悉泥侔斤!”厅堂之内,响起了一片哗然之声。
汗国之内人尽皆知,咄悉泥俟斤是莫贺达干的生死之交与铁竿心腹。二人从小一起长大,不是兄弟胜似兄弟。
——居然是他!
——怎会是他?!
尔微特勒简直惊呆了。莫贺达干的表情,已经完全凝固。
咄悉泥俟斤从莫贺达干的身边走过,没有停留也没有打招呼。他径直走到了苏禄可汗的身前,施礼参拜。
莫贺达干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咄悉泥俟斤,脸色紧绷,一句话也没说。
都摩度走到了咄悉泥俟斤的身边,侧眼看着莫贺达干,当众大声问道:“咄悉泥俟斤,你为何要带领那些本该返回原帐
的士兵入城,并策动他们在碎叶城中作乱?”
咄悉泥俟斤背对着莫贺达干,沉声说道:“我不是要作乱,我是要报仇!——我有两个兄弟、一个儿子、两个侄子死在
了于阗!我必须杀了萧珪,给他们报仇。否则我没脸回家,去见他们的亲人!”
都摩度问道:“那么其他的士兵呢?莫非他们全都是,萧珪的仇人?”
“没错!”咄悉泥俟斤大声吼道,“当初萧珪还在军营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想要动手了!但莫贺达干一心护着萧珪,我们
又全都敬重莫贺达干,就一直忍着没有动手。”
都摩度说道:“莫贺达干,你都听到了?”
莫贺达干双眼微眯的盯着咄悉泥俟斤,没有说话。
都摩度胡须微扬暗自一笑,再又问道:“咄悉泥俟斤,刚才莫贺达干已经说了,萧珪之仇不天戴天。但这个仇,我们只
能到战场上去报。你如何看?”
咄悉泥俟斤猛然转过身来,瞪大双眼盯着莫贺达干,大声吼道:“那就不要和唐朝和谈!继续打!——汗国男儿,从不
惧战!”
莫贺达干的脸色已然变作一片铁青,沉声喝道:“咄悉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咄悉泥俟斤大声回吼道,“当萧珪第一脚踏入汗国领土的时候,他就已经该死了!还有盖嘉运手下的两
万多人马,他们也早就该死了!”
莫贺达干把牙齿,咬得骨骨作响。
咄悉泥俟斤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说道:“莫贺达干,你曾经是草原月光之下最耀眼的狼神之子,是我们最为敬佩的智者
与勇士,所有的突骑施男儿都以战死在你的麾下为荣。但是现在,你老了。你不仅老了,你还主动丢弃了狼神赐与你的
热血与獠牙,捡起了唐人的虚伪和妇人之仁……所以我们一致决定,听从心中狼神的呼唤,离你而去。从此,不再追随
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