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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使命(略读)(2 / 2)

他悠悠地道:“响泉!好名字!”他弯下腰,轻拨琴弦,一声悠扬旷远的太古之音荡人心魄,使人俗念汰尽,愁虑顿消。叶秋长舒出一口气,道:“昔日舜帝歌〈南风〉而天下大治,琴乃古之神器,心中若无羲皇心地之向,指下难有太古之音,可操缦者,必是大贤!”

叶秋转过身来,看着墨羽一双眸子淡然深遂莹然有光,神情肃穆,想起刚才比武时他神鬼莫测匪夷所思的招式,心道:“难得这世间竟有如此旷世之才!还是劝一劝吧!”

想着,叶秋说道:“墨羽,老夫有一言相赠,若说的不对,万望勿怪!”他语气温和,又透着一种难言的严肃和凝重!

墨羽立即恭敬地道:“前辈赐教,墨羽洗耳恭听!”

叶秋道:“你天赋异禀,慧根深蕴!我看你不仅剑术奇高,且有经世济民之才。虽说人各有志,怡乐山泉,与这碧山清涧,老木寒泉为伴未必有什么不对!若在太平时节,老夫绝不多言!只是方今天下战乱不已,万民正处水深火热之中,我辈学武之人,当以天下苍生为己任。躲在这幽谷之中只图自己逍遥快乐,弃天下生灵于不顾,以老夫看,怕也非君子所为,亦有亏侠义之道。况你一身绝技,却埋没深山,紫电宝剑于你手中只能对风空舞,却不能为天下百姓做半点事情,岂不可惜?”

墨羽听着这几句似长辈的谆谆教导,又好似好友真心劝诫的话,心中思潮起伏。他视功名如无物,若叶秋只说让他去建功立业,封侯拜相,自不屑一顾,但叶秋这样的一段要他救世济民的话竟让墨羽内心竟生出些许愧意,茫然不知所对。

叶秋似乎看出了的窘迫之感,又道:“哦,我刚才所言,只是随口胡诌,若不中听,墨剑客只做乱风过耳就是!”

墨羽忙道:“不,前辈的话,实让墨羽汗颜无地!前辈忧国忧民之心,着实令墨羽万分感佩!”

叶秋略点点头,不再说什么。他整整蓑衣,戴上斗笠,此时雨水渐大,哗啦啦猛下,叶秋站在门口,看着满山青翠,草木清香,偶尔传来几声鹤鸣猿啸,竟颇为不舍,言道:“墨剑客,告辞了,后会有期!”说完也不管墨羽回答,身体轻纵已跃出几丈,再观处已到好远,没入山林。

墨羽看着叶秋远去的背影,并未出言挽留。他看出叶秋这独来独往的傲世个性,知道挽留也是无用!想起叶秋刚才劝他的话,心道且不论他剑术修为如何,但是这份救世济民的侠义心胸,自己就难及万一,心中觉得这位前辈愈发可敬了。

雨下的很大,一直到晚间才略小了些,暮色中偶尔传过来几声雷鸣。墨羽站在门口,看着外面淅淅落落的雨,心中暗暗思索。自己在谷中幽居,只因心慕山泉之乐,从未想过家国天下万民苍生之类的事情。可今天叶秋的话竟让墨羽心中感到有些烦乱,自己一个人在此怡乐山泉不问世事,到底对是不对,该是不该?

想到这些,他突然觉心中竟然难以平静。数年来自己与清风明月,山水泉林为伴,修心养性,加上天性本就随和淡然,向来心如止水少受物感,今天突然这般情景,好像精神不受控制一样,却是近年来从未有过,心下竟然有些恐慌之感。

墨羽心中颇觉烦乱,转身坐到响泉琴前。他收住心神轻拨宫商,一声古音空灵悠远荡开,他心中烦乱这才消散了些!于是墨羽便不再他想,尽心操弄琴弦。

泛音空灵缥缈,散音松沉旷远,按音婉转圆润,混合着风声,雨声,蛙声,小鸟的格桀,真如天籁一般!指与弦和,弦与心和,渐渐杂念汰尽,渐至心神俱醉、物我两忘之境,墨羽只觉自己好像就是屋檐下一滴将落未落的水珠,山间一缕清风,树巅一片青叶,湖中的一道涟漪,或只是指下的一根琴弦……

墨羽正忘神的弹着,陡然间琴弦骤断,这浑然一体空灵悠远的天音中竟渗进一丝金戈铁马的铿锵之音!

墨羽全身一震,他耳力极佳,这山谷之中无论鸟语格桀,风吹叶落,乃致春笋破土,都逃不过他的察觉。墨羽摒住呼吸,细细听之,七八骑人马已入谷中,蹄声阵阵势如闷雷,不是普通的马匹,好似是战马!

墨羽立即猜出来人是谁,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来的共有九人,一入谷直接到了墨羽住处,都是身披甲胄、手持长剑的武士,神情剽悍。几人停下下了马,进入小竹屋,当先一人有二十六七岁的样子,将军模样,剑眉星目英武非凡,此时他额头身上尽是雨水,与墨羽一照面,立时跪下便拜,道:“墨大哥,您一向可好?”

墨羽一看,忙上前搀扶,欢喜中带有更多的惊讶,道:“颜武?你怎么会来?”颜武起身道:“公子差我前来,召您回去!”

墨羽眉头微皱,颜武这一句话,便让他觉得必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墨羽心道“几年来与伯邑考只有书信来往,伯邑考知道自己性情喜爱山林之乐,从未说要自己回去的话!今突然急召,还让颜武亲自前来相迎,实在蹊跷!”于是忙问道:“西岐出了什么事,你快说!”

颜武叹息一声,道:“唉,一言难尽,自主公被囚羑里之后……”

墨羽刚听到这第一句话,如听到一声晴天霹雳,立即打断他追问道:“义父被囚羑里,这是怎么回事?公子为何从未提及?”颜武道:“此事是公子说不要告诉你的!这事是商王受辛亲自下的命令,谁也无可奈何,告诉你徒增担忧……”墨羽心觉此事内情极大,西岐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

墨羽看到颜武等几人满脸疲累风霜之色,显是赶了好远的路也未休息,此刻全身都湿漉漉的,雨水混着汗水直往下流,一说话,竟什么都忘了。他忙让颜武等几人坐下,给颜武等人倒了几杯水。颜武一饮而下,疲感稍解。墨羽虽然端稳凝重,且生性随性淡然,纵使天雷轰鸣于他耳中也不过片瓦落地,但听到姬昌被囚,不禁又惊又急,忙追问:“你刚才说义父被囚在羑里,羑里是什么地方?商王为何囚禁义父?”

颜武道:“羑里是朝歌临近的一个小城!”说完叹息一声,道:“主公其实能逃得性命已经是极好了。这件事还要从七年前说起,当今天子生性残忍暴虐,主公与九侯,鄂侯名列朝廷三公。九侯有一女,为受辛王妃,据说极其娇艳美丽,且性情和婉,礼度闲淑,却不知为何得罪了受辛被杀!九侯知女儿无辜被杀岂能愿意,找受辛理论,竟被醢杀!鄂侯怒斥受辛,也被害死!当时主公也在朝歌,据说只因为两侯叹息了几声,说了几句惋惜的话,竟被人告发,险些也被商王处死,多亏丞相商容,连同几位老臣联名俱保,这才免去死罪,被囚于羑里,至今已有七年了。”当下,又把事情详细情形,和姬昌被囚之后周国的情况一一说了。

墨羽听着,心中又惊又悲,又伤又愧,其实白天他听叶秋说到这件事时已十分惊鄂,可是没想到义父姬昌原来也牵连在内。自己在这谷中幽居,却哪里想到家国遭受如此噩运,想到此不禁眼中浸出泪来,道:“墨羽愧对义父,愧对大公子,愧对西岐百姓!”

他说完站起身走到门口,看着飘飘洒洒的雨点,思索着什么,悠悠的道:“义父年岁已大,囚于异国他乡,必定受了不少苦。二十余年前,先王季历就是被当时的商王文丁这样囚于殷都的,最终还死在那里,今日之事如出一辙,殷商到底意欲何为?”

颜武恨道:“我们西岐世代忠于殷商,没想到竟落到如此下场!如此忠奸不分,我看殷商天下气数所剩无几了!”

墨羽想了想,转过头看着颜武问道:“那大公子打算如何?”颜武道:“大公子就是不忍主公在羑里孤独受苦,所以决定筹备厚礼亲往朝歌,进谏商王,求赎主公!”说道此,突然道:“哎呀,我怎么忘了,公子还有亲写的书信给你。”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布袋,有油布包裹,里面信件并未沾水。

墨羽走过去双手接过,好似这信有千斤之重,墨羽打开信细细阅读:

“墨羽吾弟,自与弟分离掐指算来,已有十余载,愚兄甚为思念。数载以来,家中变故丛生。父侯遭奸人构陷害,囚于异乡羑里殆有七年!母妃思之,忧伤凄苦心力交瘁,沉卧病榻已久,亦常与兄问之羽儿何时可归!身为人子,心中何安?国不可一日君,家不可一日无主,兄欲亲往朝歌,替父赎罪,求得圣主宽恩赦宥父侯回归,使父母团聚。凡尘俗事,本不欲扰弟清修,然事关家国天下,愿吾兄弟共赴险地救父,回我邦国,以完忠孝之德,上安母妃兄弟之心,下解黎民百姓悬望,兄携文武臣僚于西岐城扫榻相侯!愚兄伯邑考顿首!”

墨羽看完,刚毅的脸上竟渗出泪珠,心中又悲又愧,带着哽咽之感问道:“怎么,母亲病了吗?”

颜武看着墨羽激动悲痛的神情,不禁重重叹了一声,道:“是啊!已卧榻两年了!”

墨羽微低下头,手竟有些发抖,看着手中的信道:“公子当墨羽是什么人,墨羽自小身受义父养育之恩,义父于我,如同亲父,西岐更是父母之邦,为自己家人,纵是赴汤蹈火,粉身碎骨,也是义不容辞!墨羽愧对西岐啊!”

颜武道:“墨大哥,事情危急,我们还是尽早动身为好!”墨羽微微颔首,道:“不必再等了,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突然说起离谷,墨羽一阵落寞。他缓缓起身走到门口望着外面的景致,此时细雨绵绵,万籁俱寂,偶尔传来几声鹤鸣猿啼!清风吹拂,顿感遍体清凉,神醒倦忘,胸臆间尽是雨水的清新和花草浓郁的芳香,真是令人心神俱醉,不能自已,心中依恋万发,如何舍得?此一出谷实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归林泉。看着天造地设的人间仙境,心想若非形格势襟,就算是王袍加身,列土封疆,也不会令自己对那红尘世界留恋半分。

他抬起手轻轻拔出手中的紫电,一声清脆之音,悠远清扬,回响不绝。看着紫电剑上流动的紫光,墨羽心道:“紫电,人生于世毕竟身不由己,总有一些天赋的责任等待着自己。也罢!宝剑总有出鞘之时,你我就一起到这红尘中经走一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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