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侯虎一听这话,竟浓眉微蹙,道:“什么?赎身?敛财?”说着,他突然发现地上的木筐和几个散落的钱币,立时明白怎么回事,顿时脸现怒意,眼中一道寒光射向地上依然在跪着的那名军官。那军官一见之竟全身一颤,这以钱可赎身的主意其实并非崇侯虎的命令,而是他借机想到的生财之道!
崇侯虎微微平静下心情,淡淡地略带着笑意道:“这都是这些狗奴才干的好事,我并不知情啊!”比干看出两人神色,已猜到怎么回事,冷笑着道:“你不用骂他们,我看他们倒做了件好事,至少拿钱还能买条命!”
崇侯虎知他故意在寻自己的晦气,但比干是王叔又是亚相,身份尊贵,却也不敢过于得罪,继续道:“亚相,陛下早已下旨,特准我可征用百姓为鹿台工程之用,您实在不该管这件事!再说了,我这么做也是逼不得已,奴隶们不听管束,我这里每天逃跑的就有好几十人,能干活的越来越少,说到此我正想问大将军!大将军掌握朝歌卫戍,这些奴隶逃跑您一个也没抓回来,似乎有些难辞其责吧?”说着,冷冷的目光带着挑衅之感又看向黄飞虎!
黄飞虎冷冷一笑,道:“你自己看不好人,关我何事!”
崇侯虎轻轻哼了一声,不再说话,目光随意的又一扫视,陡然间见黄飞虎旁边一人,脸色峻然,目光锐利冷酷正瞪着自己,双目圆睁满是怨恨直欲喷出火来!
崇侯虎不禁心头一震,仔细一看这人却又不认得,眉头皱起,眼中也蕴出怒意,冷冷地问道:“这是谁呀,怎么这样无礼!”
此时瞪着他的人正是伯邑考,对崇侯虎的话竟浑若未闻,只是依然瞪着他,牙关也紧咬着。
崇侯虎看他神色又是心惊,又是愤怒,又厉声问道:“我问你是谁?”可伯邑考依然毫不答话,这时崇侯虎终于按纳不住,大声道:“哪里来的狂徒,敢如此放肆,元彪,把他给我从马上拉下来!”
他一声令下,旁边那叫元彪的骑着马的军官听到,立时提马上前到了伯邑考跟前,伸手就抓过来!墨羽见状,立时就要出剑,可是手刚摸到剑柄,一只极为粗壮有力的手猛伸出,一下子抓住元彪的胳膊!墨羽一看,竟然是黄飞虎!
元彪本要抓住伯邑考拉他下马,却不想自己先被黄飞虎抓住,惊愕之下他使劲往后想缩回来,可是竟怎么也挣脱不开,黄飞虎冷笑着看着他惊惧异常的样子,突然大手一挥。元彪身材本也算魁伟,可在黄飞虎手中竟如若无物,一下子腾空而起,轻飘飘的在空中划过,飞出好远又重重摔摔在地上竟疼的哇哇直叫!
这一下两旁百姓和黄飞虎手下兵卒忍不住都一齐轰然叫好,比干在一旁脸上也不禁现出笑意,而在马车上的崇侯虎见状竟惊得醉意渐消猛得站了起来,气得指着黄飞虎厉声道:“黄飞虎,你要干什么?”
黄飞虎一掷之下,也觉极为畅快,他一边拍着手好似要拍掉手上灰尘,一边冷笑着,轻蔑的看着崇侯虎道:“崇侯虎,在这朝歌城里还轮不到你发号施令吧!”
崇侯虎气得眼睛直要喷出火来,可却又觉无话可说,自己虽受天子宠信,但却是外藩,若论职份尊位,却远不如比干黄飞虎等人。他又急又气,不禁又看向伯邑考目光中更为诧异!这时他才察觉伯邑考气器宇华贵绝非等闲,且能与比干黄飞并肩而行还能得黄飞虎亲自出手相护,更觉非同寻常,于是又怒又不解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伯邑考冷冷地道:“西岐,伯邑考!”
崇侯虎听到此话竟如雷震,吃惊地看着他道:“伯……伯邑考!”
他心中思绪急转,当下脸上又缓和下来,又慢慢坐了下来,皮笑肉不笑地道:“伯邑考公子啊!久仰久仰,听闻姬侯被囚羑里之后,公子便代西岐国主,主持周国国务,治得西岐风调雨顺,国势蒸蒸日上,让崇某好生佩服!奇怪啊,西岐国务繁忙,公子如何有闲暇来朝歌来了?”
伯邑考哼了一声道:“还不是拜崇侯所赐,当年一句话,害我父被囚羑里七年之久,伯邑考身为人子岂能弃父不顾,独享安逸?”
崇侯虎听到伯邑考的话,这才明白伯邑考是来朝歌救父的,不禁心下一凛,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但瞬间又逝,脸上又是一团和善之样,道:“公子莫怪,我崇侯虎既为殷商之臣,自然要风闻言事,你父当年口出忤逆之言,被天子囚禁,可怨不得我啊!对了,公子此来朝歌,我想绝不会空手而来吧,不知带来了什么礼物,也好让崇侯虎开开眼界啊,啊!”说完,放声大笑!
伯邑考见崇侯虎这得意贪婪的笑容,不禁更恨更怒,刚又要说,这时旁边的墨羽道:“公子,别与他多费口舌了,我们走吧!”
崇侯虎本在笑着,一听墨羽的话,竟是心头一震。只觉他声音虽不大,却有种傲视公侯之感。他不禁向他看去。可是墨羽看着他锐利的眼睛,目光淡然如水,深邃异常,崇侯虎目光中的狠气竟被消融殆尽。
这时比干也听到了墨羽的话,就道:“说得对,我们走吧,别再与这人费口舌了!”说完,又对崇侯虎道:“崇侯虎,既然鹿台已快峻工,就不要再在大街上随便抓人了,你若忠心,就应为陛下声誉着想!”说完,也不等崇侯虎答话,驾马前行。其他几人也都跟着行去,两队人马相擦而过。
此时崇侯虎对比干的话恍若未闻,只是眼睛却冷冷的盯着墨羽,可墨羽却只当做没看见似的目光淡然直视前方,嘴角挂着一丝似有似无的笑意。崇侯虎不禁心中又惊又怒,又有些惧意,他一生作恶多端,有恨他的,有怕他的,有巴结他的,却还没有墨羽这般毫不把自己当回事的,仔细想想这似乎让他觉得更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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