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羽听到这话,不住的点头叹息,仪狄的话他深以为是,说道:“是啊!其实人生在世,都有七情六欲,这也不足为奇,可总得有些节制克忍之心!”
仪狄一听,忙接着道:“对啊墨兄,就是这话!节制克忍,可世上真正懂得这四个字的又有几人呢?”说着,突然看着自己的酒杯,脸色黯然,若有所思,最后道:“当今世道如此之乱,或许正是如此!百姓衣食不保,在这乱世之中想活下去都困难,可你看看这城中的王公贵族们,自商王受辛以下,无不沉溺于声色犬马之中!贪腐享乐,穷奢极欲,毫无节制!真不知道这天下人的苦,何时是个头啊!”
墨羽听到仪狄的话,却猛得一惊,这仪狄斥责起天子竟如说家常依然毫不在意。在一旁的秀儿听到仪狄的话似也十分紧张,忙道:“哥哥,你们喝醉了!可不要乱讲啊”她知道仪狄所说之话犯了大忌,怎能不惧。仪狄却摇摇手道:“墨剑客非外人,无妨!”
说完,仪狄又看向墨羽,或许几杯酒下肚,已微微有了些醉意,说道:“墨兄是是大仁大义,我们决不虚藏遮掩!刚才你与我同游酒坊,你虽然不说,但我却知你心里在想什么!”
墨羽一愣,看着仪狄已有些醉感的眼睛,颇有些不信,笑着问道:“那你说,我在想什么?”
仪狄微微一笑,透过窗子向门外看去,眼中精光闪烁,说道:“你是在想如今城中百姓饥寒交迫,我却在浪费这么多粮食造酒,实在不仁,你甚至在想,这城中奢靡无度,醉饮成风,皆是我仪狄之故,是吗?”说完,不经意的又看向墨羽!
墨羽心头一震,不禁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刚才看到那么多堆积的粮食,他心中却有这般想法。
仪狄看墨羽的表情,知道被自己说中,不禁笑了笑,无奈地道:“唉!其实何止你有这般想法,城中人大多都这么想。如今朝歌酗酒成风,不少人皆说是我之过,好像是我这里就是天下罪恶之渊薮!其实我一个小小的酒正又做得了什么,酒坊专职为王家造酒,他们要酒我岂能不给?”
墨羽看着仪狄这黯然无奈的神色,心下也不住叹息!
林风在一旁,恨恨地道:“若真有一日,这殷商真如夏禹所言因饮酒而亡国了,也怨不了我们!”仪狄带着些醉意,十分落寞地道:“自然不怨我们!只是浪费了这么多粮食,又害苦了这么多百姓,让人心中何忍!”
林风看着仪狄黯然之色,又是不忍,又是愤慨,劝道:“大哥以后也别为这种事太忧心了!连受辛都不知道爱惜自己的江山,我们又能奈何?自天子以下,除了几个丞相,亚相等几位先朝老臣,谁管过百姓的死活?”说完恨恨地苦笑道:“这里还是王都呢,百姓的生计都这般艰难,更别说其他地方了!”
墨羽听着他的话,想起进城时的惨状,也不禁叹道:“王庭施政不善,确实害得百姓受了多少灾难!”
墨羽本是由感而发,可刚说完,心中一凛,自己在朝歌身份特殊,责任重大,怎能率性言语,直言王庭之非,当下转言道:“大人既然这官当得不舒心,为何不辞官而去,岂不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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