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辛在上面看着两边臣子的争吵,他突然提及西岐只是心中所想,却不知道怎么突然说了出来,初时颇感后悔,这时见几个臣子为此事争论了起来,心道反正此事自己也拿不定主意,看看众臣如何议论也好!当下也不作声,只是好似事不关己的看着!
此时比干和黄飞虎已吵得极凶,满殿都是他们的声音!崇侯虎自是力主不能释放姬昌,道:“陛下,西岐国力强盛,不可不妨啊!”比干冷冷地道:“崇侯之言真是无稽之谈!难道人家强盛就一定会反叛不成?西岐国力强盛,是他们施行仁政,存粮日多,钱财日多之故,如崇侯这般国家自然强盛不了!”崇侯虎一听大怒,道:“我崇国国小民穷确实比不了西岐,但我对陛下却是忠心耿耿的,哪像那姬昌外表忠义,内心奸诈!”比干却道:“是,崇侯确是忠心,可这般治国却不知又逼反多少!”崇侯虎道:“我逼反的再多,也不如西岐收反的多!”
受辛听到崇侯虎的话,一时竟没听明白,疑惑的看着他。崇侯虎与比干等吵了半日,此时心情十分激动地奏,喘着气道:“陛下有所不知,臣在造鹿台时多有奴隶逃走,朝歌城中平民也多有逃出朝歌者,据臣所知这些人其实都跑到西岐了,此事非同小可啊!”
受辛一听,不禁眉头也皱起来,转向商容问道:“丞相,有这种事吗?”
商容不愿说,可此时却又不得不奏,只得道:“陛下,确有此事,臣已下令关闭五关!”暗暗叹息这又触到天子的大忌了!
费仲一听商容承认,好像也要抓住机会添油加醋地道:“陛下,这些人跑到西岐自会壮大西岐国力,且他们在我殷商生计不好,心里一定深恨我朝!如今南都虽反尚不足为虑,西岐国力强盛,一旦生变,定然难以收拾啊!”费仲最为了解受辛的心思,是以句句都打在受辛心坎里一般。崇侯虎心里也很清楚,越说西岐国力强盛之类的话,受辛越不会轻易释放姬昌,于是也继续道:“陛下,西岐不但吸纳四方百姓,连臣麾下很多诸侯也被西岐威逼利诱归附过去!长此以往,只怕难以收拾啊!”
比干看出了受辛的担忧,不禁急道:“百姓往西岐跑,那都是被逼得,若都像这几日这般,百姓丰衣足食,又怎会万里迢迢舍却家园往西岐跑?诸侯受不到崇侯欺压,自然也要跑,这有什么稀奇?陛下不可听信谗言!”
商容也奏道:“陛下,若是我殷商王庭因诸侯有功便妄加猜忌,若以此道治国,那我殷商王庭还何以取信天下诸侯!费大夫与崇侯所言,非治国正道!”
这时黄飞虎也突然道:“陛下,费仲口口声声要防着西岐,如此对待有功诸侯实在不妥,且臣认为正是因为如今叛者势大,更要释放姬昌,好让西岐帮助平叛!如今匪势极大,非如此不可啊!”黄飞虎主管军事,一直很少参与王庭政务,但心中也与比干一样嫉恶如仇,他本不愿说话,可这时见费仲等人百般污蔑,实在忍不住出言帮姬昌说话。
此时崇侯虎已说得脸色发红,见黄飞虎又出面替姬昌说话,又是愤怒,又是不甘,道:“陛下,把他放了回去平叛,说不定把他放回去他会第一个反!”比干针锋相对质问道:“不放姬昌,谁去平叛,谁去抵御西羌之乱?难道你去?”崇侯虎傲然道:“西羌之乱只是边患,羌人抢抢东西就走了,实在不必过于顾虑。可是那西岐是受教化之地,如今势力坐大,难保将来有一天不会像成汤先王一样……”下面的话,他未敢说,但众人都听明白了,他是想说西岐或会像商汤取代夏桀一样取代殷商。
比干见崇侯虎这样极尽能事污蔑姬昌的无耻嘴脸,顿时怒不可遏,指着崇侯虎大骂道:“崇家也是世受国恩,可你到了朝歌不为陛下、为社稷做半点正经事情,处处蛊惑圣聪,欺压诸侯,残害百姓,似这等奸邪小人,形同狗彘一般,现在居然还在大放厥词,百般污蔑陷害有功诸侯,难道不知一点廉耻吗?”
众臣竟都是一惊,没想到比干竟用如此恶毒之语咒骂崇侯虎。这时崇侯虎被骂的脸色惨白,气得几说不出话,指着比干道:“比干……我……我敬你是当朝亚相,又是陛下王叔,一直让你三分,没想到你今日竟敢如此辱骂于我!你当以为我怕你吗?”说着突然朝受辛一跪道:“陛下,比干依仗王族尊位,对臣百般诋毁辱骂,请陛下为臣做主啊!”声音声嘶用竭几乎要哭出来一般,说完弯下身重重往地上磕去!
众臣将目光一起射向受辛,看他如何处置。可谁知受辛此时只是愣愣看着群臣,对崇侯虎之言恍若未闻。崇侯虎在下面跪着,看着受辛的模样,突然心中竟一阵凄凉,心道:“到底亲疏有别,比干这样骂我,他竟管也不管!”
这时比干商容与费仲崇侯虎众人已吵了大半日,也近精疲力竭,一时也找不到新话可说!
这时太史杨任出列,他没有参与刚才的争吵,语气较为平和些,道:“陛下,若以功过而论,姬昌虽有小过,但终究功大于过!若以忠奸而论,姬昌羲里仁政爱民,未因身被羁押有半句怨言,其子伯邑考在西岐也是忠心为王庭守护边疆!以善恶而论姬氏父子仁德之名天下皆知,自更不必说!于情于理于法,王庭实不敢对姬昌再行羁押,请陛下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