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商容又派人将姬昌、比干、黄飞虎、杨任等几人召到府中,商议朝局。受辛日益沉溺不再理政,把朝政都交给费仲尤浑等人,国势变得越来越乱,几人都觉得无法再坐视不管了!
同时商容特意把姬昌请来,还为另外一件事,就是刚刚又发生的羌乱!西羌在被伯邑考平定没几个月,居然又发生了大乱,且来势汹汹,正在主政的费仲等人对此束手无策,商容只得找姬昌来寻找应对之策!姬昌在商容府中一听到这个消息,顿时紧张担忧起来。如今自己和伯邑考都不在,西岐只有年幼的姬发在主政,他能主持大局,抗击住羌人的进攻吗?姬昌对此无法确信!但商容对此却反而并不十分担心。西岐国势平稳,兵强马壮,只要不自乱,平定西羌之乱当没有多大问题。姬昌虽然忧心难消,但此刻也只能以此自勉了!
这一晚伯邑考被受辛召进宫奏琴,沧浪锦玉保护他去了王宫,墨羽则陪着姬昌来到商容府。姬昌与商容等人自去商议朝政,墨羽则帮着青君莺儿一起去药房收拾第二天准备要用的草药。没过多久,莺儿突然脸现忧伤之色,自称困乏,离开了他们自己回了房间,青君见之不禁微微感到诧异!
莺儿一个人回到了房间,感觉轻松了些。她点亮灯静静的坐下,一会儿看看摇曳的烛光,一会儿又抬头看看映在窗上婆娑的树影。她本希望一个人待着或许可以能得到片刻宁静,可此时却又感到一种难言的孤寂之感。她看着那幽幽的烛火,好似又看到了那个英气逼人却又充满稚嫩的面孔!
梅英!
自从梅英那晚被青君狠狠的说教一通之后,他竟真的再也没有来过。莺儿又是意外,又是伤心!她有时也想希望自己能忘记他,可时间越久却反而越想念越渴望再见到他,虽然在青君面前她从不肯承认。像是有一条鸿沟一样深深的把她和梅英阻隔开,可是却又没有办法隔开他们的心!
梅英已成为她生命中的一部分,无论她愿不愿意,承不承认。
一阵清风拂过,门外沙沙作响,莺儿猛得一喜,感紧站起身冲到屋外,只见四下里没有半个人影,唯有风声。
莺儿心里又一阵酸楚和落寞,她又以为梅英来了,这样的事已不是第一次了!
莺儿又缓缓回到房间坐下,陡然间觉得这房间,甚至整个世界都空荡荡的。这让她突觉有些恐惧,有些心慌,有些无所适从。似很疲乏,却又无睡意,她站起身端起木盆走下阁楼,想打些热水洗洗脸,等一会儿看会儿书籍,等困了再睡。
没一会儿,她便端着一盆热水又走上来,她推门进来,可在刚开开门的一刹那,却陡然发现此刻屋内竟然坐着一个人!
莺儿竟吓得手一抖,水盆哐啷啷摔倒在地上,水洒了一地。她惊愕的看着眼前这人,怔怔的说不出话。眼前这人,竟然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梅英。
梅英本也一脸笑意看着她,可那水盆一掉在地上一阵乱响!梅英脸色陡变,赶紧站起快步出了门!莺儿一见他这神色,不禁惊得倒抽一口气,为知他为什么这样。
梅英扒在栏杆上左右望了望,见周围无人,这才放下心来。他这次来已冒着极大的风险,断不能再让人发现自己在这里。
梅英重又回到房间,小心关上门,看着激动惊愕、已有些发呆的莺儿,脸上重又现出笑容。他走到莺儿面前,十分轻松地笑着道:“怎么,不认识我了?”
一声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正在幽思的莺儿猛然被惊醒,这才知道这次不是在梦中。她伸出有些发颤的手,轻轻触碰到梅英炽热的面庞,才轻轻地道:“梅英,真的是你?”
看着莺儿这样的神情,梅英心中一阵刺痛,可脸上神情却显得十分平和,他也伸出手将莺儿的手握住,笑道:“不是我还会是谁?”他刚说完,顿然发觉莺儿的手冰冷异常依然在颤动,惊道:“你手怎么了?”
一滴清泪在莺儿目光中微微闪烁,她依然显得十分激动,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梅英。她陡然间全身剧颤,只觉身体发软,天悬地转,猛然闭眼瘫倒下来。梅英见状,不禁大惊,立刻蹲下身抱住她不住问道:“莺儿,莺儿你怎么了!”
过了好久,莺儿才悠悠睁眼。一双含着泪的满是凄楚的眼睛看着梅英,看着这张多少次在梦里才见到面孔,泪水终于溢出眼眶,带着喜悦之意轻声道:“我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
可是听到这句话,梅英却只觉全身一震!
其实梅英本没打算来,他知道自己的存在只会让莺儿徒增痛苦,可也知道自己已时日无多。且自和她分开之后,自己对莺儿的思念也是越来越强,终于忍不住恳求林风仪狄放自己出来,见莺儿最后一面!
莺儿脸上是由衷喜悦之色,可身体娇弱的如风雨中的花蕾,风一吹,就会残落,梅英一肚子的诀别之话压在心底,却又怎忍心宣之于口!
他压抑着心中的痛苦,强打着精神柔声道:“我怎么不回来呢?”说着,他伸手忘神的捋了捋他鬓边的几根乱发,轻声道:“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的!”
“真的吗?”听到梅英的话,莺儿脸上露出极为喜悦的笑容,可泪水却也流得更猛了。她伸出手,紧紧的抱着梅英,再也不愿放手似的!梅英只觉莺儿在自己怀中,好像浑身都在颤抖!这一刻,梅英只觉心真要碎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