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商容才说道:“比干生前曾与我说,依今日之局势,若我们去做,我们就是天道!若我们放任不管,任那一帮奸佞小人胡作非为,他们就是天道!这几日来我一直想起此话,我身居首辅之职,怕是不该这样消极避让,有时不想做,也必须去做啊!”
姬昌看着商容一脸沮丧和无奈之状,想了想道:“您是当朝首辅,自然责无旁贷,但事也有可为不可为,竭尽全力,问心无愧就好了!”说完,顿了顿又道:“好在新任亚相杨任大人十分得力,可做你的好帮手,也可帮你分担不少!”
商容微微颔首,却又叹了口气,道:“拾遗补缺而已,难挽大局啊!”说着,突然像想到了什么事,道:“哦,对了,尚有一事,拜托贤侯!”
姬昌忙道:“丞相何出此言,你与我本就有大恩,又有数十年交情,你的事我岂会袖手旁观!”
商容心中生出一股暖意,点头道:“好!我是想告诉你,希望将来离朝歌之时,能将君儿带上!”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惊,姬昌不解地道:“丞相,这是为什么啊?”
商容叹了口气,看着门外漆黑的天空,带着绝望之感道:“如今朝歌城是没救了,我受先帝所托,实难撒手而去,但却不愿君儿和我一起在这里担惊受怕!”说着,看着酒杯中的酒,悠悠地道:“君儿是我此生唯一的牵挂,只要她可好好的,我就是死了,也可安心了!”说着抬起头看着墨羽。
墨羽心头一震,道:“丞相……”可却往下说不下去了。他以前总希望青君将来和自己能一起离开,但现在却突然感觉自己不应该那样自私,不应该让他父女分离!
商容是信任墨羽的。他又喝了一杯酒,长舒出一口气,脸上突然现出些轻松的笑容,道:“不过世间之事,有弊也必有利,如今天子荒废国政,但于贤侯来说未必是坏事!我想如果能与其他几位大人好好商议一下,此时找准机会上奏天子准你回国,陛下未必会像先前那样阻挠!”
商容说完,在旁边的墨羽伯邑考等人都不禁面现喜色,相互高兴的对望一眼!姬昌却道:“如今国事维艰,那么多朝务大事尚未解决,我一家之事,怎能与国事相比,丞相还是先忙国事吧!?”
商容苦笑叹道:“国事,我现在还有什么国事可忙啊!”说完顿了顿,脸上又现轻松,道:“正好今天无事,不如就把亚相请来,我们一起商讨一下!”姬昌也是一喜,可一看外边昏暗的天色,犹豫道:“今日怕是有些晚了,不如等明日再说吧!”商容摇摇手道:“无妨!”说着,就令周纪去叫杨任!
姬昌一听,忙道:“等,这怎可劳烦周将军,也未免失礼了些!”想了想,道:“这样吧,邑考,羽儿,你二人代为父去请亚相吧!”说完,想了想,又道:“沧浪,你也跟着去吧!”
商容一听,颇为不以为然地笑着道:“干嘛这么费事啊?杨任也非外人!”姬昌也笑道:“今非昔比,这样方不失了礼数啊!”
伯邑考墨羽沧浪三人应命而出。路上,三人想起商容刚才的话,都颇为兴奋,尤其是伯邑考。自从西岐出来,至今已有近半年了,他离西岐时曾以为无论此事成与不成,顶多三四个月就能回归,可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么多事,至今不但没有结果,连自己带来的数百名西岐将士,也尽丧歹人之手。不过,若此次真可与父亲一起安全返回西岐,那么以前所经历的风险磨难,也算值了。墨羽也想若能将伯邑考和姬昌安全带回西岐,那么也总算不负散宜生与西岐军民之托了!沧浪也想着,若真可有一天能护着姬昌回转西岐,那么自己也真算是功德圆满了,而且他早听闻西岐民风淳厚,安定祥和,与别地大是不同,早已想前往一睹西岐之景!一想到或许很快就可以离开这里回家,三人都是一脸喜色!
他们说笑着到了杨任府门口。此刻杨任府的大门敞开着,三人刚想进入,可是突然听到喧声大作,侍仆婢女来回惊慌的奔走,竟是一片混乱,三人一惊,知道必然发生了什么事,一起进入院中。
他们刚到院子里,几个手持刀剑的护卫见到他们,不知是谁,立时持刃冲上将他们围住,沧浪上前用剑挡住,厉声道:“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伯邑考一看吓了一跳,墨羽看得出他们一定是误会了,他护住伯邑考,缓声道:“我们是丞相派来接亚相的,你们这里出什么事了?”几名家丁一听,知道认错了人。他们把兵刃放下,一人惊慌地道:“亚相……亚相他……被人刺杀了!”
三人听到这话如听到一声霹雳!
他们立即一起往里面冲去,在一名家人引领下到了杨任房间门口往里面一看,只见屋内杨任已扒在桌案上一动不动,手里还拿着一枝笔刚刚应该还写着什么东西,脖颈上的鲜血直流,整个书案都被浸红了。
他们一下子惊呆了,说不出话来!伯邑考心中陡然想到:“你想平安离开朝歌,哪能那么容易!难道朝歌城中没有坏人了吗?”
突然生如此大的变故,三个人一时也有些不知所措,正在震惊之际,沧浪这时突然说着手指向后上方大叫一声道:“墨大哥,你快看!”
墨羽一听,立即回身,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些许暮光之中,一座高高的屋脊之上扒着一个人,形如鬼魅!墨羽和沧浪一见到那人立时认出!
龙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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