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明,尸体已经处理完毕,屏婉君站在溪水边上兀自发呆。
一天过去,她寸步未动,好像在回忆着什么。
又是半天过去,距离两天之约只有半天时间了,那屏婉君脸上终于有了几分焦急神色。
“你说,会不会是他们知道了什么?”萧青挠头,道:“小祯能找过来,聂蓉那边恐怕是听到风吹草动了吧。”
“不会。”屏婉君终于开口了,又道:“老主持答应过我的,他会保我两天。”
“而且,小祯能找到这,应该是误打误撞,她知道这里我有一座小别院。”
“嗯。”苏林点头:“否则大批人马早就来了。”
“那主持是干什么的,怎么这么大势力?”萧青费解道。
屏婉君叹了口气,似乎不想多提关于那主持的事。
她不说,苏林和萧青也就不再多问。
第二天将近凌晨,这个时候,屏婉君依然还在等,她坚信那个人一定会来。
但这个时候,主持放言要保住屏婉君两天的承诺,显然失效了,丛林外有大量悉悉索索的声音出现。
苏林和萧青立刻听出来,有人来了。
“进屋,别的不用管。”苏林背对屏婉君,沉声喝道。
这一瞬间,屏婉君有些晃神,她看着苏林的后背,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这个男人说的话不容抗拒。
下意识的,她便走回了屋中,当一步迈进去后,方才反应过来。
铿铿铿铿……门外已经打起来了,凌乱的打斗声不绝于耳。
武者之间元气乱炸,甚至法则力量都澎湃激昂的涌动过来。
而苏林和萧青两人死守那小院的院门,竟是让这小院子在如此可怕的战斗中,连丝毫都没有毁掉。
屏婉君站在窗口看着外面的战斗,越看,越觉得这个苏公子不一般,他身上有一种隐藏的很深的温暖,像是藏在云层里的太阳,随时可以跳出来。
那种感觉,无端给人莫大的信赖和依靠。
反观萧青,这个壮汉虽然看上去更是勇武,但却少了苏公子身上的一个重要品质,那就是可靠。
外面的战斗很惨烈,那萧青喝道:“姓屏的,这里待不下去了,走吧!”
屏婉君咬了咬嘴唇,一句话也不答,她坚信那个人不会放弃她!她要等,哪怕距离两天之约只剩下最后一分钟。
又打了一阵子,苏林和萧青身上都挂了彩,那些前来围剿的武者终于七零八落,各自逃跑。
苏林和萧青长长的吐了口气,在溪水边洗去身上的血痕,两个人身上都被刀剑割了十几道伤口。
萧青龇牙咧嘴,很是痛苦,他痛苦的是自己必须弱化自己的肉身,否则别人的兵器根本不可能伤到自己。
这种强行弱化,无疑会让萧青十分的难受。
屏婉君就站在屋子里面看,却始终不肯再出来一步。
当一缕阳光洒遍丛林时,站在窗内的屏婉君留下了两行清泪。
“负心人。”
她只说了这三个字,其余的废话一句都没有,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也知道自己这种人注定不会有好下场。
既然做了这个,就没什么好怨恨的,路是自己选的。
“怎么样。”苏林将一块染血的绷带仍在地上:“接下来你怎么打算。”
屏婉君豁然推门而出,脸上那种悲伤的表情一扫而空,转而换上了一种非常决绝的神色。
她咬着嘴唇道:“无论如何,我也要找那负心人!哪怕闹得满城风雨,我要给他给我一个说法!”
“你们两个很忠心,愿不愿意跟我去一趟,我可提前说好了,这一去,真的是有去无回。”
苏林和萧青对视了一眼,均都哈哈大笑起来:“怕什么?”
屏婉君面色不变,但显然松了口气,却又道:“你们真的不怕?”
萧青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咱们武者刀口舔血,如果连这么点信用都没有,还混个蛋!”
“多谢两位仗义之举,咱们走。”
那屏婉君不再多言,直接朝丛林深处走去。
而跟在屏婉君身后,苏林和萧青都是长出一口气,装了好多天的孙子,终于要有收获了!
路途中,苏林问那屏婉君有什么计划。
而屏婉君却只说跟着我来,其余的不肯多答。
一行三人出了丛林,却是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他们没有直接进入流海城,反而越走越远。
顺着一条滚滚向东的长河走了两天两夜,终于来到了一座气势恢宏的庄园面前。
说是庄园,恐怕称之为小城都不为过了。
在这庄园外马车极少,但却有重兵把守。
苏林看了屏婉君一眼,屏婉君则咬牙道:“这是流海城主正配的别院!”
苏林突然笑起来,心说这是要闹大了!
流海城主的夫人,恐怕是不在这座别院内,但这里却全都是流海夫人的下属们。
那屏婉君也算是个“女中豪杰”了,她竟一把拔掉簪子,披头散发的朝着庄园正门奔去:“我是屏婉君,我才是流海城主最爱的女人,把他还给我!”
“草。”苏林顿时眼角直跳。
苏林原本以为屏婉君会有什么绝妙的计划,却怎么都没想到,原来是这样!
苏林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敌人的各种卑鄙手段他是见了太多。
可这种撒泼耍混的事儿,着实是没干过啊,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但仔细一想,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了。
屏婉君和流海城主的关系,大家都心照不宣,虽然没有捅破,可也就差那么一层窗户纸了。
想来城主夫人也是清楚的,但她一直睁只眼闭只眼,只是默默的忍着。
可忍耐是有底线的,你一个情妇找上夫人府来闹,那城主夫人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忍了吧。
此时屏婉君是不管不顾的往里冲,夫人府的守卫们是一个个横眉竖眼,厉声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