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半城之所以被冠以“林疯子”之名,正是因为他的天不怕地不怕。天不怕地不怕的“林疯子”这一次居然怕了,主动躲了起来,这本身就足以让人细思及恐了。
叶明华在电话里没有透露更多的内容,但“搁一搁”已经算是非常明确的指示。夏大天想了一路,回到经武办公室后,又撑着脑袋想了好一会,最后长叹一声,不得不痛苦的掏出电话打给郎战。
夏大天的痛苦并不是装的。到了他如今的地位,能让他感到棘手的事情已经很少,但这件事上,他还真的产生了束手无力感。他倒不是没有其它选择,比如说撕破脸皮、破釜沉舟。但是,他现在代表的毕竟不是个人,做任何事甚至说任何话都需要考虑到立场问题,考虑到自己所代表的团体的利益,所以就只能三思再三思,然后,满腔行动力就只剩下一腔愤怒和苍白的无力感了。
电话铃响起,夏大天听着铃声,心头浮起一丝愧疚。他本来要给郎战的是一颗甜枣,但是现在非但没有甜枣,送上的反而是迎头一节闷棍。“抱歉,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机械电子女声响起,夏大天先愣了愣,然后不知为何产生了心头一松的感觉。嗯嗯,电话虽然是夏大天主动打过去,但其实他是拒绝的,是抗拒的。还是无人接听,夏大天再打,如此四次,他眉头一蹙,完全没了之前的心思,转而为郎战担心起来。他和郎战通电话的频率并不是很高,但像现在这样连续拨打四次都没人接的情况尚是第一次。继续拨打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他想了想,先给郎战发过去一则短信,让他得空回个电话,然后去电朱昊,让他速度来燕京一趟。
郎战为什么不接夏大天的电话?因为此时的他,正处于战斗状态。
时隔半个月,雷国人卷土而来。而这一次,他们一改之前的做派,并没有直扑里连河,也没有特别针对斯嘉丽和郎战,而是一上来就给了克雷米亚政府一记下马威,在克雷米亚北部地区赞科伊策划了一场规模浩大的叛.乱。
赞科伊地方势力本就属于亲五科兰立场,所以叛.乱乍现,克雷米亚政.府便出现了情报上的失误,赞科伊本地的谍报人员还有活跃于五科兰、鄂国、雷国的特工发回的情报都显示,这次叛乱乃五科兰从中捣鬼,是五科兰人针对克雷米亚现政.府的报复行为,其目的,是为了从内部瓦解克雷米亚。情报失误引起的后果是严重的。一天时间内,克雷米亚先是军方发言人,再是鞑靼宫发言人,最后是娜塔莉亚,连续召开了三场新闻发布会。新闻发布会上,三个发言人一致的强烈谴责五科兰政.府,指出赞科伊发生的叛.乱乃是五科兰政.府蓄意挑起,目的就是扰乱克雷米亚已经趋于平稳的局势,属于无事生非、主动挑衅,称克雷米亚政.府将不惜代价,与叛乱势力和五科兰政.府周旋,克雷米亚全体人民绝对不会屈服于五科兰人的淫.威云云……
最后一场新闻发布会由娜塔莉亚亲自主持,在此期间发生了一幕插曲,就在她答记者问的时候,有*击中鞑靼宫附近的民居,造成大量伤亡不说,还引发了大规模的骚乱。
蒂利亚很尽责,爆炸声才响起,立刻就冲上台,先宣布新闻发布会到此为止,然后带人簇拥着娜塔莉亚离开了会场。
三场新闻发布会,毕奎琳都有进行现场直播。这个女人的新闻嗅觉真的很强,而且有那么一股子狠劲。爆炸刚刚发生,她不顾危险,立刻前往爆炸点进行直播,因此捕捉到了很多因为残忍因而珍贵的画面——
“他还是个孩子,年龄绝对不超过六岁,他全身是血,右手还拿着啃了一半的苹果,但是眼睛却已经永远的闭上了。不幸的是,他当时正处于爆炸中心不远,所以,只是几颗不大的碎砖块而已,却带走了他年幼的生命……这个应该是一个年轻的母亲,她全身是血,左手已经断了,她明明还活着,但是我们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还能活下去——她呆呆的坐在废墟里,似乎不知道怀里的婴儿已死,犹拿着奶**在喂她……一对年轻的情侣,他们肯定是情侣,因为他们是互相搂抱着倒在血泊中的——看他们互相搂抱的姿势,应该是感觉到危险的时候,都想要为对方遮挡弹片和冲击波,用自己的身体换取爱人的存活,残酷的是,最终,他们却双双倒在了人类制造的杀戮机器下——爱情这东西,在现代社会,早成了快餐消耗品,但是,当与它有关的画面被定格下来的时候,却是如此的震撼人心……”
以上是毕奎琳的直播解说词,属于临场发挥。人真是世界上最奇怪的生物,比如说毕奎琳。她的人品如何,郎战早就从事实上得到了验证。但是,当她这段直播放送出去,立刻引起世界级的轰动,他又不得不承认,也许,她的内心还是善良的。不,这么说不对,应该是她心中还是存有善良理念的。
这一例爆炸只是开始。此后三天,又有四枚*落入辛菲楼波尔,造成大量人员伤亡不说,还让幸存者不得不转入防空洞生活,让他们本来日趋光明的生活不得不重新回归黑暗……
叛.乱爆发的第二天,郎战就率一个中队规模的战狼进入了战场。郎战当兵时间虽然不长,但有椰子岛战争的熏陶,知道遭遇叛.乱这种事千万不能拖,速战速决才是上策。因为一旦拖得久了,让叛.乱势力在当地扎根,当地民众在绝望之下便难免被蛊惑,成为叛乱势力的支持者甚至加入叛乱势力。
郎战的第一个目标是赞科伊警察局,因为就在他出发的时候,该警局还有求援电话打出来,而根据该局局长的描述,他们应该还能坚持两三天。
三百余战狼乘坐装甲车、越野车和皮卡向赞科伊警察局进发,行至距离警察局大约十五公里的时候,郎战忽然下令停车,然后抱着一杆重狙就从车上跳了下去。
“先生,怎么了?”和他坐同一辆车的南科夫紧跟着跳下来,问。
郎战没理他,而是看向紧跟着下车然后走过来的毕奎琳说:“斯嘉丽说你忙了两个晚上,现在我要验证一下。”